簡辭迅速去帳篷拿來了醫療箱。
還好,林凌還在原地,沒有走。
劇組為了以防萬一,帶了許多常見的應急藥。
簡辭一邊找藥,一邊說“沙漠里的小蝎子,還好毒性不大,不過要盡快處理,不然會很痛”
林凌抿了抿唇,盯著傷口,感受著指尖劇烈跳動的刺痛,沒有說話。
簡辭伸手緩緩試探了一下,想握起林凌的手。
他有些擔心林凌會甩開。
最近林凌有些不對勁,說不上來具體什么方面,可總是透露著不愿與他過多接觸的冷燥。
不過,這一次,林凌沒有拒絕。
林凌低頭,虛虛抬了下手,臉上沒有什么情緒,任由簡辭握著。
簡辭開了盞小臺燈,半蹲在地上,埋頭仔細檢查傷口,小蝎子在林凌手上留下一根細細的尾刺,被蟄的地方皮膚有些紅腫。
簡辭拿出鑷子,消毒后輕輕把陷在肉里的尾刺給挑出來,林凌受不了疼痛,不禁輕顫。
簡辭盯著傷口思索了幾秒,有些猶豫“你要不吸一下”
林凌掀起眼簾,沒明白什么意思“嗯”
簡辭咽下了方才的話,拿起林凌的指尖,重新問道“介意嗎”
林凌頓了一下“還好。”
簡辭點了點頭。
于是,林凌坐在枯樹干上,簡辭半蹲著身子,埋頭含住了林凌的指尖。
簡辭一邊擠壓一邊吸著傷口的污血,然后吐掉,重復了兩次。
到后面,林凌指尖除了跳動的疼痛,只剩下溫熱潮濕的觸感了。
簡辭吸完之后去漱了口,回來后他用力擠壓著林凌指尖,讓傷口的血再多流出來一些,然后用肥皂水沖洗,酸堿中和蝎子留下的毒液。
簡辭捧著林凌的手,他視野完全被占滿,從現在這個角度看過去,林凌指甲干凈整齊,手指發紅微微腫脹,白皙的皮膚顯露淡淡青色血管,指尖和關節處微微暈染著薄粉。
無論任何一個角度都是好看的,與他慵懶散漫地身姿相得益彰。
似乎,有些東西是與生俱來的。
簡辭漫不經心想著,他突然躁動了一下,喉結用力滾動,鬼使神差地懷念起方才含住人指尖的感覺。
溫熱,黏膩,寡淡
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簡辭屏住呼吸,任由腥甜在口腔彌漫,有些恍惚。
林凌全程一言不發,垂著眼,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在的心情,只能靜靜看著簡辭處理
于是,等簡辭抬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凌抿著下唇、神情淡漠的模樣,沒有什么反應,看起來對傷口毫不在乎。
該怎么形容這種神情呢
大概像一張沒有文字的紙,不是那種雪白亮眼的白紙,而是那種素凈淡雅的宣紙,傳達不出任何信息,靜靜地攤在那里。
如果再往極端點想,那就是,他
整個人像一封無字遺書,有一種死了活著都不在乎的荒謬感,遲鈍散漫、冷漠喪氣到近乎殘忍的程度。
晦澀難懂,像一團霧氣。
簡辭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