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回避視線,咽下飯菜點點頭“還可以。”
他太過平靜淡漠,看上去有些漠視和漫不經心,實在讓人無從說起。
簡辭也點了點頭。
過
了一會兒,電話鈴聲響了,簡辭起身,離開餐桌去接電話。
落地窗邊隱約傳來說話聲。
林凌本來就興致缺缺,覺得自己面前吐魚刺的碟子臟了,有些不順眼,想趁著這個時間,去廚房換一個干凈的碟子。
結果拿著東西剛出廚房,就和簡辭撞了個滿懷,簡辭是怕他找不到東西過來的。
林凌嚇了一跳,手一松沒拿穩,手中的白瓷碟子落到地上。
嘩啦
在腳邊碎成了瓷片和無數細小的顆粒。
林凌垂著頭,突然覺得很煩躁。
也很糟糕。
簡辭還打著電話,也嚇了一跳,頓了幾秒后,對電話那頭說了句話,然后拍了拍林凌的肩,神情示意著沒關系,等會兒他來處理。
但是林凌沒聽。
林凌蹲下身,想撿起那些碎片。
簡辭怕他被鋒利的瓷片割到,撥開林凌的手。
林凌沒管簡辭,只埋著頭,又想去撿。
簡辭又撥開林凌的手。
林凌緊抿著嘴唇,深深低著頭。
當林凌第三次想去碰的時候,簡辭對電話那頭說了句什么,然后迅速掛斷電話,猛地握住林凌的手腕。
“你到底怎么了”
被簡辭握住手腕的瞬間,林凌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可腦袋里似乎有東西在嗡嗡作響。
他平時是很擅長掩飾情緒的。
今天能被簡辭多次看出不對勁,可想,他此刻的神情是有多狼狽和別扭。
林凌沒說話。
他以為他以為自己這一世面對簡辭,不會再有那種窘迫無助的感覺,不會再生出那種別扭又擰巴的情緒。
可是他好像錯了。
明明明明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沒有錯,可是他還是好難過。
簡辭低頭看著林凌,緩緩說道“林凌,有什么事就說。”
林凌唇瓣略微張合,終究歸于沉默,不置可否。
縈繞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覺得自己挺作的。
當一個人習慣了獨自生活后,原有的狀態被打破,就會突然開始變得無所適從。
今天,兩人似乎都壓抑了許久。
仿佛有無形的低壓與晦暗盤旋在上空。
在一個屋檐下,前世熟悉與這世陌生的界限如此之近,又如此之遠,近到連一頓飯都顯得如此倉皇,遠到哪怕在眼前也止于唇齒。
“不要這么不說話。”簡辭望著林凌說,他這樣道德感極強的人,從不受任何人的約束,此刻卻急切地想去確認林凌的心思,“還是你介意以前發生過的什么事如果是協議結婚,我不希望勉強。”
話語落下,林凌神情還是沒有什么波瀾,他甚至以為自己會咯噔一下,但是并沒有。
只是感覺有一根細針浸泡在海水里太久,或許銹跡斑斑,或許回想泛酸。
現在突然拿出來,刺進心臟。
大抵是太細了。
于是,有些刺痛,有些麻木,又有些酸澀。
林凌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不清什么表情,非常平淡地搖搖頭。
“簡辭,別問了。”
“我只是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