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弟子知錯”
他趕緊翻身跪倒,面色慘白地拜道,“弟子并非存心打擾師尊閉關只是那魔尊之子,不知去向,弟子擔心他會”
話音未落,便被晏陵出聲打斷,冷冷道:“魔尊之子什么魔尊之子為師倒是不知,這流雪峰上,竟有魔尊之子”
“錯了,是林安弟子擔心林安對師尊不利,遂才弟子知錯”葉陽君忙道,微微抬眸,隔著雨簾望去,夜色朦朧間,那道白影距離他不過十幾步遠。
縱是腳下泥濘,夜雨陰寒連綿,卻依舊不染塵埃,白色道袍上甚至連一絲褶皺都沒有。雪發如綢,燁然若神。
只是一眼,葉陽君的心臟就砰砰跳。
好在,師尊還是師尊,并非夢里的師尊。
晏陵道:“他有何本事,能對為師不利”
“可是師尊”葉陽君據理力爭道,“無論如何,林安終究是那個人的兒子,只怕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晏陵冷了臉,沉聲道:“若非說他是誰的兒子,他是我從魔界帶回來的,又是我從仙門審判中,親自救回來的。如此,他只能是我的兒子”
“師尊”葉陽君震驚,又要開口。
晏陵卻已經揮手下了逐客令:“
念你是初犯,又心念為師,這次便饒了你,如若再犯,便不要再喚我師尊了”
林安沒有睡好。
夢里,竟又一次來到了那處地牢,那條小黑蛟還在,卷著母親的白骨,把腦袋貼在母親的胸口,嘴里碎碎念,不知道在說什么。
場面既驚悚,又溫馨。
一見到林安,就瘋了一樣地閃現而來。
兩爪攥著林安的雙肩,厲聲道:“你占了我的身體是你占了我的身體”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林安扒拉他的爪子,一臉認真,“就以我的本事,我怎么可能奪得走你的舍我不過是借尸還魂而已”
“借尸還魂我,我已經,已經死了”魔尊之子愣住,似乎還不知道,原來自己早就死了,喃喃自語道,“那我,我是怎么死的”
林安:“你自己都不知道,還問我啊”他望了望周圍的環境,又看了看被小黑蛟盤得油光水滑的白骨,長嘆口氣,勸道,“人死不能復生,你的母親定然早就輪回轉世去了,你又何必執迷不悟,一直待在這暗無天日的鬼地方呢”
魔尊之子聽罷,兩行眼淚唰的一下,淌了出來,喃喃道:“他早已魂飛魄散,哪還有輪回”
林安一愣,那魔尊之子竟已經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按在冰冷的石壁上。瞳孔赤紅,咬牙切齒地厲聲道:“為我做事,否則,我就殺了你”
林安:“”求人辦事,怎么還這個態度
在夢里,又死不了。
“我能感應得到,有人想侮辱我母親,有人想侮辱他殺光那些人,殺光他們”魔尊之子厲聲道,“任何試圖傷害我母親的人,都不得好死”
林安納悶極了,心說,你母親死了那么多年了,尸骨保不齊都散架了,誰還能侮辱他
難不成還能挖墳掘墓,把尸骨拖出來,懸根繩索掉在高樓之上示眾
不是罷,應該沒有人會變態到這種程度罷得多恨,才能做出這種事
鳳凰已死多年,他沒惹。千錯萬錯都是魔尊一個人的錯。
可還沒等林安詢問,夢就醒了。
醒來后渾身酸疼,像是被土方車給碾了,那處更別提了,酸脹麻木,凄慘至極。
晏陵又要出門。
畢竟在幻境中,他是晏家少主。晏家家大業大,自然有許多正事要忙。
林安親自給晏陵穿戴齊整,然后將人送到門口,目送著晏陵等人離開。
才伸了個懶腰,打算回去補個回籠覺。
誰料,才撲到床上,鞋子都沒來及脫,晏陵又回來了,穿的居然又是白色道袍
見鬼
林安愣住,起身使勁揉了揉眼睛。
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
晏陵明明已經被他送出去了,現在站他面前的,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