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冬歉從來都是不超過三個月就會被送回來,這次居然在那里待了這么久,雖然是好事,但就是這個好事,讓院長的心中惴惴不安。
于是,他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去領養人的家里登門拜訪。
而在那里,他沒有看到冬歉的身影。
男人察覺到院長的目光,儒雅地笑了“冬歉跟其他孩子出去玩了。”
院長聞言,稍稍放下心,可是隨即心中又生出了些許懷疑。
冬歉腿腳不好,能跑到哪里去玩
就在男人給院長倒茶的時候,院長聽見地下室里傳來類似石頭敲擊墻壁的聲音。
那聲音十分微弱,幾乎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院長立刻警鈴大作。
他做了自己人生中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他趁男人不注意強行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地下室里,冬歉虛弱地倒在倒在地上,手腕和腳踝上都鎖著沉重的鐐銬,鐐銬下的皮膚都被磨破了,整個人像是破布娃娃一樣,氣若游絲,好像只要自己再晚來一秒,他就會死。
冬歉被緊急送進了醫院。
院長見不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受苦,憤怒至極地報了警。
警方攝入調查,
,
領養人有戀童癖,當時看見冬歉那張長大后一定會顛倒眾生的臉時,便控制不住地滋生了陰暗的欲望。
好在冬歉聰明,仗著男人不知道自己以前的領養家庭的情況,偽裝自己早早被人玩過染上臟病,這才逃過一劫。
男人以己度人,知道冬歉這么漂亮,早就被別人領養回去糟蹋過了也很有可能。
他也不想帶冬歉去醫院檢查是否真的有病,萬一他從醫院里逃掉了怎么辦。
但是男人也舍不得將他送回去,于是便干脆將他囚禁,依靠虐待他發泄自己病態的欲望。
誰能想到,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實際上是這樣一個衣冠禽獸。
為了能夠活下去,冬歉對男人百依百順,像是沒有廉恥的玩偶,被打被罵從不還手,甚至在被虐待完畢后,還能強撐著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他聽過最多的一個問題就是,“你賤不賤啊”
他不知道他只是想活下去。
在醫院接受治療的冬歉平靜地警察描述完這一切,語氣空洞,仿佛在說別人的事一樣。
受理案件的警方是靠關系進來的,沒什么職業道德,全程用審問一般的態度跟冬歉交談,甚至故意觸碰到一些隱私的細節。
聽說被他弄崩潰的受害人不在少數。
冬歉卻從始至終沒有被他牽動起一絲一毫的情緒,那張好看的臉上,看不見痛苦,也看不見悲傷,更多的只有麻木。
只有院長知道,他并不像自己表現的那般冷靜。
從那之后,冬歉就變了。
或許是因為在那樣絕望的環境下,如果有自尊廉恥,他一天也活不下去。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過去,所以在冬歉的潛意識里,被人看著標記,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事。
因為比這糟糕一萬倍的事情,他都經歷過。
這些事情,他明明都知道。
他明明都知道的。
為什么這些年來,他一次都沒有想起過呢
曾經聽起來毫無感觸的過去,如今回想起來,心臟竟暗暗發痛。
這就以為著,冬歉對他而言不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說起來,他跟曾經收養冬歉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區別
他們都是帶著某種目的收養他,而自己將來要做的事情,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