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家熟悉的環境,冬歉卻覺得一切都恍若隔世。
此次歷時一個半月的出逃計劃正式進入尾聲。
而他,也應該回到劇情正常的軌道。
冬歉回到房內,任白延轉身,將房門關上。
落鎖的聲音震顫著冬歉的心。
整個過程,冬歉始終背對著他。
又或者說,是暫時還沒有想好要怎么面對他。
窗簾虛虛掩著,陽光在房內夾縫生存。
“冬歉,轉過來。”
“我跟你談一件事。”任白延音色低沉,空氣里頓時涌動著不知名的情緒。
這次,他沒有像以往一樣叫他“小歉”。
稱呼的變化,預示著什么事情已經變得截然不同。
不過有些東西,早點撕破臉皮也好,這樣,起碼彼此就不用在無盡的謊言中說一些違心的話。
已經演到這一步了,彼此也該累了。
冬歉轉過輪椅,仰著臉看他,緩緩笑了“看你的表情,其實好像也已經沒有什么談的必要了。”
聞言,任白延抿了抿唇,復雜的情緒在眼底蔓延。
冬歉什么都懂,但依然擺出了這副束手就擒的姿態,甚至就連被他帶回來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反抗。
他明明知道自己回來之后會面對什么,但是為什么還義無反顧地任由自己將他帶回來。
這其中,一定還有什么原因,讓他不得不回來的原因。
但是事到如今,他居然沒有辦法問出口。
“白年現在生命垂危,需要手術。”
任白延咬著牙,像是在回答冬歉,也是在告誡自己“他救了我我不能見死不救。”
冬歉點了點頭,荒唐地笑了一聲“原來他是這么告訴你的。”
那笑容一閃即逝,他的手輕輕敲著輪椅,指尖和金屬的碰撞聲格外有存在感,仿佛他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審問者。
“任白延,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冬歉平靜地注視著他,緩緩道“你有沒有想過,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任白延神色微僵,正想要說點什么,下一秒,外面忽然傳來一道驚呼“任公爵您來看一下,白少爺的心率低于正常值了”
任白延沒有半點猶豫,他甚至沒有留給冬歉任何目光,便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慌忙離去的背影,冬歉嘆了口氣,緩緩地,平靜地靠在椅背上,像是疲憊極了一般,連端端正正坐著都力氣也沒有了。
這樣也好。
關于白年的情況,冬歉倒也從系統那里聽到了一二。
白年身體的血液循環就如同一個能量槽,源源不斷地給他的人造臉輸送能量,現在他失了血,受了傷,那張臉就快速地衰敗下來。
冬歉不用去看也知道,白年臉上的皮肉應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凹陷下去,生命垂危確實是早晚的事。
白年陷入如此危險的處境,現在的冬歉,確實沒有解釋的機會。
因為無論他想不想,這個手術都必須做,白年的命也必須得救。
冬歉只是很奇怪,白年當時跑得那么快,連影子都沒見著,害得他只能切開自己的手腕給任白延喂血。
怎么現在,反而失血過多的人變成白年了
難道這也是閻舟的計策
雖然這招確實有點陰,但他確實幫忙把劇情拉回了正軌,不至于讓這個世界的劇情崩盤。
對他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冬歉這么想著。
冬歉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小怪物了。
一個多月沒見,它看起來好像比起以前更大了點。
小怪物看見冬歉的面容,兩只原本萎靡著的觸角瞬間支愣起來,因為許久沒有見到他而雀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