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究竟是什么事情,耽誤了他這個喜好。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才會讓他主動放棄這件會令他愉快的事情。
是什么樣的事情
忽然,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整個人像是被上緊了發條,毫無預兆地站了起來,匆匆往外走去。
他走的那樣快,那樣匆忙,幾個人都沒有攔住他。
凱英一直追到樓下才攥住了他的手腕。
他不安道“小歉,你怎么了”
冬歉慌張地看著他“現在幾點了”
他喃喃道“要訓練了。”
“我是副獵長,怎么可以帶頭缺席。”
他垂下眼眸看著自己胸口前的衣襟,上面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東西。
“我的胸章呢”
“胸章”
看著冬歉這副樣子,凱英心中一梗,忽然想起了圣手交代的話。
現在的冬歉,似乎會出現一些記憶錯亂的問題。
看情形,他現在的記憶或許還停留在成為血族之前的時候。
可是他要怎么告訴他,他現在的榮譽已經被剝奪,他過去所有的光輝已經不再屬于他。
甚至于到現在,他還被黎明的大部分人視作叛徒。
他的手放在冬歉的脊背上,抿了抿唇,輕聲道“回去吧,小歉。”
“再也不用訓練了。”
冬歉雖然聽不見他在說什么,但是也從他的口型和反應中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為什么不用訓練了
因為他成為了黎明的叛徒。
他這么在乎黎明,又為什么會成為黎明的叛徒
因為他被血族親王阿塔爾親自初擁。
從此以后,就哪里也沒有容身之處了。
為
了活著,付出了所有,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一切。
他緩緩垂了眼簾。
“不用訓練了”
“再也不用訓練了”
冬歉那一刻的神情那樣落寞,看在眼里讓人格外揪心。
凱英面露不忍“小歉,回去吧。”
他在冬歉的掌心里小心翼翼地,一筆一劃地寫著“回家”。
冬歉茫然地看著他。
回家
回哪里去
還有什么地方可以接納他嗎
黎明的夜晚也十分幽暗。
當圓月被烏云遮擋之后,無論是血族和還是人族,都公平地都沉入無盡的暗夜中。
凄厲的風聲拍打在窗戶上,無形中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氛圍。
其實冬歉現在的情況,身邊最好還是要有一個人陪著的。
但是冬歉對自己的私密空間非常看中,別人進來,反而會加重他的不安。
就連凱英待在他的身邊都不能增添他的安全感。
冬歉一個人枯坐在房間里,連一支蠟燭都沒有點燃。
他單薄的身影浸沒在黑暗里,只有一雙眸子還有星星點點的光芒。
像是火爐里最后的火星。
契魔照常從夜色中出現。
它敏銳地發現,冬歉今天的反應很不對勁。
無論自己在他耳邊說什么,他都不會給出來一點反應。
就好像完全聽不到它在說什么一般。
這種情況,契魔倒也不意外。
解除血祭的獻祭到了最后,契主確實會出現這樣的反應。
再這樣下去,他還會越來越虛弱,直到死亡。
契魔明明已經見慣了這樣的事情。
可當冬歉也陷入這種處境中,契魔竟忽然發現自己有些不忍心了。
但是它終究只是契約產生后的附屬品,沒有辦法干擾契主的決定。
冬歉既然決定獻祭,它身為契魔,其實沒有辦法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