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寅和汪靳。
冬歉沉默著看了許久,眼中映著森然的冷意,隨即掏出一根朱筆,在本子上一筆一劃地寫了一個名字dashdash
厲北沉。
看見那個名字,周十六的喉頭滾了滾。
他知道,這個本子是冬大人的仇恨薄,上面記著的都是冬大人想親自手刃的人。
沒想到現在,連那位太子也本上有名。
但在師蘭渡的計劃里,其實并沒有讓這個人死的意思,一向唯他是從的冬大人竟然破天荒地忤逆他。
估計冬大人在他那里,是真的被折騰狠了,所以才起了殺心。
自從答應私下里做厲北沉的男寵之后,他果真再不干涉冬歉的晉升之路,事隔十日后,冬歉換上火紅色的飛魚服,黑靴踩在地上,路過的宮人遠遠只瞧見一個側臉,端得是風華絕代,挺鼻薄唇,貌美絕倫,但是一張臉上卻滿是冷意,涼薄的眸子中辨不出絲毫情緒。
下了半日春雨,天邊灰蒙蒙的,冬歉推開審訊室的門,一名小旗走過來對他耳語他還是不肯招。2”
他說的是州長燕鄭,之前他管轄的濟州大旱了三年,顆粒無收,百姓民不聊生,他卻私自將朝廷的賑濟款給私吞了,就連上面發下來的糧食都被他摻了一大半沙子,又攔下了百姓們的狀書,害得他們無處尋求庇護,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
這一切都并非他區區一個州長能做到的,只是他遲遲不肯供出他的幕后主使。
這些天,他們鞭子也抽了,刑具也用了,但這個燕鄭將嘴把得很嚴,死活不說。
聽完這名小旗交代的審訊細節后,冬歉的眼中閃過一道暗芒“我知道了。”
根據他在朝堂和民間安插的情報網,冬歉知道厲北沉早年在冷宮無依無靠的時候,曾在冷宮任職過的燕鄭施舍過他一塊面餅,雖然這件事已經時隔多年,但對厲北沉來說,對他估計還是有些許情分在的。
厲北沉是個有恩必報的人,自己親自審問他,恐怕會同他結下梁子。
但正是因為這樣,冬歉才偏要去做。
自從那天過后,厲北沉足足有十日沒有再找過他。
這不是個好兆頭。
對于得手一次的人就失去興趣,這是個危險的預兆,但這個世界上,最能夠勾起人欲望的,除了色欲,還有施暴欲。
兩者結合,才是最大的毒藥。
或許,是時候該下一劑猛藥了。
在此之前,冬歉故意安排周十六將自己要親自審問燕鄭的消息放了出去。
地牢環境幽深,到處都是一股散不去的死氣,森冷異常,仿佛隨時會鉆進人的骨頭縫里似的。
黑靴踩在石磚沏的地面上,發出格外壓抑的聲響。
來到關押燕鄭的牢房,冬歉居高臨下地站在燕鄭的面前,什么也沒做,盯著他足足看了十幾秒。
但即便如此,經歷過不少嚴刑拷打的燕鄭在他的目光下卻被盯得遍體生寒。
明明冬掌刑看著年紀不大,但是那看人的眼神就跟什么豺狼虎豹似的,好像單憑眼神就已經將人剝皮扒筋了。
過了一會,冬歉像是瞧見什么極為有趣的事情,低笑一聲“燕大人,我還什么也沒做,你怎么就嚇得全身發抖了。”
他屈起腿,笑了笑,一腳踩在了燕鄭下身最脆弱的部位,象征男性尊嚴的東西就這樣在冬歉的腳下踐踏,燕鄭簡直要氣得七竅流血。
他瞬間失了理智,勃然大怒道“你這個閹人我要殺了你賤奴閹狗一輩子沒種的孫子”
被人揪著軟肋這樣羞辱,冬歉不怒反笑“被一個閹人這樣踩著命根,燕大人倒是尊貴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