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說得那么直白,厲振山差點把酒噴出來,抹了抹嘴巴,瞪大眼睛道“那你怎么還敢跟他在一塊”
厲北沉攤手“我沒辦法,我一看見他,就顧不上那么多了。”
厲振山脖子梗了梗。
良久,他才吞吞吐吐地問“或許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厲北沉睜大眼睛,反應激烈,仿佛他說的話滑天下之大稽一般“怎么會我只是只是對他有點感興趣罷了。”
厲振山的目光仍舊懷疑。
厲北沉對那個人的心思,聽起來已經完全不是感興趣這么簡單了。
厲振山甚至直覺,厲北沉可能早就喜歡上人家了,只是他長年征戰沙場,是在敵人的刀槍劍戟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一條命,對于風花雪月一竅不通,根本察覺不出自己對人家的心思。
不過,不知道也好。
厲北沉這種人,跟狼一樣,一旦愛上某個人,就會格外的瘋,命都不要的那種。
厲振山想了想,忽然神秘兮兮地對厲北沉道“既然你只想玩玩他,我給你一樣好東西,你絕對滿意。”
厲北沉抬眸“什么”
厲振山神神秘秘地從袖中取出一瓶藥交到厲北沉手中,左右看了看,緩緩湊近他的耳朵道“讓那位服下這種藥,絕對渾身燥熱,立馬忘了自己是誰,饑渴地找你求歡,不過這藥有個副作用,就是吃多了對腦子不太好”
厲北沉滿臉黑線,將那瓶藥丟回他懷里“你怎么會有這么缺德的藥”
厲振山有點委屈“這年頭,玩得盡興就行,誰還管這么多。”
他又勸道“要不你給他試試吧,玩起來絕對舒服,他甚至求著你干他”
厲北沉像是不想跟他交流一般,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厲振山在他后面喊道“你既然只圖人家的身子,就別圖人家的心嘛”
同一地點,東廠內部每年初春都會開一次春宴,相當于內部的一次小團建,
七品以上的官員都有資格參與,冬歉也位在其列。
冬歉坐在東廠提督的左側。
廠督名為魏玄,他坐在長桌中央,一身玄衣,壓迫感極強,他的皮膚比一般人更加蒼白一點,瞳色也極淺,看人的眼神總是透著幾分陰翳。
照外人的話來說,他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閻王一般。
這話倒也不假,冬歉在他手底下做事,知曉此人的手段比自己還要狠辣一點。
與此同時,他是個極端自私的利己主義者,冷血,泯滅人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只要他想,勾勾手指可以歪曲事實為人定下死罪。
就像他當初對自己的父母做的那樣。
冬歉飲了一口桂花酒,晦暗的眸子里帶了些許思索。
根據師蘭渡的情報,魏玄此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每個人都有自己脆弱的地方,而魏玄唯一的一點人情味都給了他的弟弟,魏真。
魏玄出身不好,父母都是暴虐成性的人,沒什么大本事,一個是賭鬼,一個是潑婦,每天大把大把的不順心,全部都發泄在這兩兄弟的身上。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他們身上,魏玄總是將是魏真穩穩地護在他的身下,對他而言,那是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的人。
后來,魏玄不堪忍受折磨,帶著魏真從那個噩夢一樣的家逃了出來,但兩個半大的孩子,實在很難在這個吃人的世道生存,最后,魏玄的弟弟生了治不好的病,饑寒交迫死在了街頭。
從此,他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所有的利益都要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心,他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殘忍,他可以輕飄飄地將罪犯剝皮拆骨,也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憑空捏造證據害別人家破人亡。
冬歉斂下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