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么還要奪走他僅剩的東西。
魏玄的拳頭重重地砸在一旁的樹干上,滿手的鮮血順著手背滴了下來,他緊閉雙眼,指尖顫抖。
懸崖上的人越來越少。
冬歉墜崖已經是個無法改變的結果,就算一直待在這里也只是浪費時間。
厲寅身上受了傷,從宮中帶來的太醫正在替他治療。
魏玄也跟去懸崖腳下尋找冬歉的身影。
無論如何,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厲北沉一個人死死地盯著懸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這時,厲北沉聽見草叢中傳來窸窣的動靜。
他的目光緊緊凝視著那塊地方,繃緊了身體,刀柄就壓在掌心。
風吹過樹叢,發出了陣陣聲響,厲北沉轉過目光,劍柄往叢中重重一挑,一名黑衣人翻身滾了出來,身上還帶著傷。
正是被冬歉拖下去的那個黑衣人。
看清那個人的臉,厲北沉的心臟顫動不已,整個人猶如死灰復燃一般,重新煥發希冀。
不等厲北沉開口,那黑衣人沉聲道“你要找的人就在下面,不過他狀態不算太好,你要是還想看見他,最好別跟我耗。”
他拿捏準了厲北沉的軟肋
,在他心神動搖至極,從厲北沉的刀下趁機溜走。
厲北沉也沒有精力去追,他來到懸崖邊,那里已經升起了白茫茫的霧氣,單憑這樣往下看,完全摸不準懸崖底下有什么。
他的目光緊緊地定格在崖壁上的藤蔓上,瞇了瞇眼,手攥著幾簇粗壯的藤蔓,腳踩在踏實的崖壁上,一點點向下移動。
他的身上還帶著傷,兩只手臂卻幾乎要支撐著自己全身的重量,不多時,額上便有了細汗。
他不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在騙他,但只要有一點點希望,他都得下去看一看。
冬歉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他不相信他會因為這么一件事情葬身懸崖。
幸好他沒有哭,不然若是待會看見冬歉的時候,被他知道自己因為他流淚了,那可實在是太丟人了。
想到冬歉那時候的神情,厲北沉竟是忍不住笑了。
算了,隨便會不會被人笑話,都無所謂了。
只要還能看見那家伙氣死人不償命的臉就好了。
想到冬歉看人時淡漠的神情,厲北沉笑了笑,手上已經沾上了血,但他毫不在乎。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厲北沉真的在崖壁中找到一處山洞。
他倏地翻了進去,目光焦急地四下尋找,在看見冬歉的那一瞬間,一顆懸著的心終于安定了下來。
還好還好
“你還真是命大,我從來不知道這底下還有一處這么隱蔽的山洞”,厲北沉松了一口氣,語氣不知是調侃還是慶幸。
冬歉沒有搭理他。
“冬歉”,厲北沉試探著叫他的名字。
仍舊沒有任何回應。
厲北沉察覺不對,沸騰在身上的血慢慢涼下來,來不及猶豫,他快步走了過去,抱過冬歉,懷中的人腦袋歪了過來,緊閉著雙眼,嘴唇毫無血色。
厲北沉的手觸上冬歉滾燙的額頭,蹙了蹙眉。
他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