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給冬歉交代了任務,讓他伺機接近魏玄,所以這些天來,厲寅為了避嫌都沒有單獨召見他,這也導致他最近頭痛的越來越厲害。
最后,他再也受不住,打碎了面前的貴重茶具,對著候在外面的太監道“去,快去把冬歉給叫來。”
他們這些下人哪里敢耽擱,沒過多久,冬歉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厲寅這個時候,幾乎已經快要神志全無,他見人就想傷,可是冬歉站在他的面前,不躲不閃,最終,厲寅攥住自己的手腕,對冬歉道“把朕綁起來。”
冬歉這才注意到,厲寅的腳邊摞著一長串繩子。
看來這一晚,他實在折騰的太兇了。
冬歉幸災樂禍的想著,當真是活該。
可是面子上,他卻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像是毫不畏懼一般,緩緩靠近他,捧起他的臉,將他溫柔地抱在懷里,手心還輕輕撫著他的后腦勺,像是安撫。
冬歉身上的氣息讓厲寅的眼神緩緩清明起來。
他也順勢抬手抱住冬歉,閉了閉眼,熬過最痛的時候,才不緊不慢地將他松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因為這頭疾的折磨,厲寅看起來比往日都瘦弱了不少,頭發也白了幾根,眼底滿是烏青,看起來十分疲憊。
冬歉欣賞著他這副衰樣,心中壓抑不住地想笑,面子上卻做足了心疼的樣子“陛下這是怎么了”
看著冬歉的眼神,不知為何,厲寅竟有些不想在他的面前露出如此狼狽的模樣。
于是他故作平淡地瞥開目光,淡淡道“沒什么,發噩夢罷了。”
冬歉隨即笑了笑,寬心道“陛下沒事就好。”
頓了頓,厲寅拉住冬歉的手“今晚,就留下來吧。”
冬歉只是看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厲寅的心情很矛盾。
自他登上皇位后,一直養尊處優,被稱為九龍至尊,可是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似乎從來沒有讓冬歉瞧見過,他見到的,只是這樣暴怒的,狼狽的,被疼痛折磨得連情緒都無法好好控制的男人。
不知是因為自尊心還是別的什么,他獨獨不想在冬歉的面前展現這一幕,甚至害怕冬歉對他露出鄙夷的眼神。
什么時候,他開始這么在乎一個人的看法。
明明曾經的他喜怒無常,連侍寢的妃子也說殺就殺,最樂于看到的就是他們匍匐在地上懼怕著他的樣子,可為何到了冬歉這里,就獨獨變得不一樣了
見冬歉不答,心里纏著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厲寅的話重了幾分“怎么,現在愛卿這是不愿意替朕分憂了”
“陛
下這是哪里的話。”,冬歉謊話連篇,“只要陛下需要,臣就一直在。”
厲寅這輩子聽過不少溜須馬屁,可是對冬歉的這句話卻格外受用。
因為冬歉在這里,厲寅今晚也難得抓著冬歉的手,睡了一個好覺。
他自然不會知道,冬歉表面上對他與予取予求,心里卻在暗暗計算著他的死期。
翌日一早,厲寅醒來,冬歉卻不在身側,手里空落落的。
他頓時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忙不迭地從床上爬下來。
總管太監見陛下醒來,便告訴他“冬掌刑說有要犯要審,不好錯過時辰,就先走了,臨走前讓老奴記得通知陛下一聲。”
厲寅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下來,但是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不滿。
他后宮的那些妃子,沒有一個敢像冬歉這般大膽,說走就走。
不過,這也是冬歉與眾不同的地方。
想到他,厲寅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可是這時,總管太監卻忽然道“難道陛下就從來沒有想過,為什么只要冬掌刑一在,陛下的頭疾就能緩解嗎”
厲寅看向他,眸子愈深“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跟刀子一樣,總管太監似有些怕,但仍舊道“是老奴多嘴了,但是陛下,這件事屬實蹊蹺,還望陛下多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