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跡頓了兩秒,看出了言從逾的意圖,笑罵道“膩歪。”
言從逾其實從來沒有懷疑過顧跡的喜歡,雖然昨晚對方的拒絕讓他有些許失落,但他也能理解。
顧小跡慢熱,他也不著急。十多年都等過來了,更不差現在一段時間。
言從逾從來不是心急的人。
隨著秋季運動會的結束,榮城的天氣也開始大幅度降溫,學習和生活也走上了平靜的軌道。
一天傍晚。
顧跡宿舍里幾人都有偶爾夜跑運動的習慣。
只不過有人為了夜跑,有人為的是夜跑之后的那頓宵夜。
天黑得越來越早,夜晚的操場上,在明亮的路燈照映下,身影被拉得修長。
程灼快步跑了兩步,跟上前面的許景因,“顧哥人呢”
許景因朝旁邊指了下,“那。”
操場東邊的長椅處,視力極好的程灼看見他顧哥和言同學坐在一起挨著說話。
“”程灼表示他不該問的。
顧跡和言從逾待著不一定要做些什么,大多數時間只是互相陪著就足夠了。
比如現在大晚上坐在長椅上吹冷風,顧跡無聲笑了笑,是他以前怎么也做不出來的事。
顧跡微微閉上眼睛,手上不經意捏了縷言從逾的發絲,“我好困。”
“不到八點。”言從逾知道顧跡的作息,現在還沒到他睡覺的時間,輕聲道“你靠我身上瞇一會兒吧。”
顧跡動作頓了下,微微向后仰了仰,“你都沒脾氣嗎小言”
不管他提出什么奇怪的要求,甚至只是開個玩笑,言從逾總是能無條件滿足。
再這樣下去,顧跡都要舍不得逗他了。
言從逾歪頭“嗯”
顧跡彎著唇笑道“好像沒見過你不耐煩。”
對于小言生氣還是見過的,而且次數并不少。先前譚楊打臟球,還有運動會上的黃毛等等,但都只是氣惱,這么一想,顧跡的確沒見過言從逾有不耐煩的表情。
“忍住了。”言從逾的回答在顧跡意料之外,頗為記仇地開口道“你每次和那人說話時,我都很不耐煩。”
“”顧跡知道他說的是誰,失笑道“好了,我以后盡量不跟他說話。”
言從逾能得到這個承諾已經很開心了,以后能不能做到不重要,起碼此時此刻對方愿意說出這句話。
他對顧跡上一段戀情很不解,即使這么久過去,言從逾也沒看懂顧跡和林清然到底是什么感情。他見證過高中時期顧跡追了許久林清然,也看見過顧跡對林清然百般殷勤,讓他心里酸澀。
可在言從逾和顧跡接近時,才發現這兩人之間沒有所謂的感情。在兩人分手后,顧跡也并沒有表現出一丁點
傷心,和先前的行為不免矛盾。
但言從逾雖然想知道其中因果,卻也不會去問顧跡。
他又不是蠢蛋,怎么可能當著顧跡的面主動提起林清然。
言從逾巴不得顧跡把那個人忘干凈才好。
什么叫烏鴉嘴,什么叫說曹操曹操到。
言從逾的視線不經意掃過操場路邊,瞬間想把一分鐘前說話的自己嘴給封上。
言從逾看到了,顧跡循著他的目光,自然也看見了。
如果只是路過便沒什么好說的,學校操場是公共場所,誰都能來。但林清然顯然是有目的性的,站在操場外看了一圈,徑直便朝著東邊長椅走來。
“顧跡”林清然站定在長椅面前,聲線從容,一如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我們當時高中的年級主任聯系我了,要不要回學校看看”
如果用心看的話,能看出林清然今天的打扮形象和平時不大一樣,卻更像是高中時期的穿搭,簡單的淺色衛衣配上牛仔褲,青春簡約的校園風。
顧跡懶懶打了個哈欠,手背碰了下言從逾的手背,示意他來替說話。
他才說過以后盡量不跟林清然搭話,五分鐘內就食言未免太過草率。
言從逾這回倒是理解了顧跡的意思,但是他說什么
顧跡言簡意賅,偏頭低聲說了幾個字“你照你的想法說。”
言從逾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