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殘他弄死他”他們喊,用惡毒的話語咒罵著這個曾經予以他們無邊恐懼的敵手,“人類,賤豬,可憐蟲”
很快這咒罵又轉為歡呼,魔族們圍繞在火焰間手舞足蹈,高喊“吾王無上吾王”他們在見證魔族的王征服人類的王。
蘭繆爾閉上了眼睛。下一刻,匕首噗地一聲刺入人類的胸膛。
頓時,鮮血快速噴涌出來
蜜金是這片大陸上已知唯一能夠吸收力量的金屬。
七年前,神子蘭繆爾以蜜金鑄成箭矢,射斷了魔王昏耀的右角,也剝奪了他的半數魔息。
正如此刻,蘭繆爾體內的法力被迅速抽走,而金色匕首上的光輝越來越盛。
四周,魔族的吶喊像一鍋沸水。
昏耀有些出神。
他望著蘭繆爾慘白的面容,暗想今夜過后,世上就再也沒有一個能與自己勢均力敵的人類了或許不止于人類。
“你不該來深淵,蘭繆爾。你明明比誰都清楚地知道”
昏耀喃喃自語,他手握金匕,使之更深地沒入人類的胸口,“我索要你,是用來復仇的。”
蘭繆爾唇齒間咬著血,疼得說不出話。他仰起渙散的眼底,望向面前的魔王,和那猙獰丑陋的斷角
昏耀察知了這道的視線,他抓起蘭繆爾的手,按在了自己的斷角上,殘忍地笑了“對你看,你明明很知道。”
蘭繆爾閉眼,淚水無聲地落了下來。
“今夜過后,你也不再是圣潔的神子,污濁的魔息會永遠寄宿在你身上。”
“下一次,當你為之獻身的子民看到你的模樣,知道他們會叫你什么嗎”
蘭繆爾開始大口地吐血。很快,雙眼和雙耳也開始往外滲血。
“異端。”
小小的金匕無法容載法力與魔息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當精純的法力涌入其中,蜜金內部殘存的魔息便被逼了出來,順著汩汩冒血的傷口沖入蘭繆爾的體內。
可人類的身體,怎么能承受魔息的沖刷
就像巖漿燒灼大地,奔騰過后,沃土化為焦灰。
“污穢。”
在魔息的異化下,原本的深金色澤從蘭繆爾的長發上褪去,變成生命即將衰竭的老人才會有的銀灰發色。
他疼得流著淚哆嗦,然而詛咒加身,連昏死過去都是奢望。
“殘忍的,邪惡的,連你信仰的光明神也要唾棄的”
蘭繆爾哽了一聲,痛苦地仰起脖頸。他的眼角下方突然崩裂,血肉中似乎有什么在凝結。
昏耀滿意地笑了,他用掌心胡亂抹去人類臉上的血跡,這下所有魔族都清楚地看到了那片原本潔白無瑕的肌膚上,長出了一枚詭譎的鱗片。
“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