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去敲了敲門,隨后便聽到從
門后傳來了輕微的、“寒寒窣窣”的響動。門后的人原本或許并沒有想過要開門的,只是在通過攝像頭看到了商長殷的臉的時候,難免還是遲疑了一瞬。
那扇門最終還是在商長殷的面前打開了。
阿廖莎仍舊是坐在輪椅上,正仰起臉來看商長殷,語氣當中有難以掩飾的詫異“是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離的這樣近的時候,就能夠更加清楚的觀察到她眼下的狀況。金色的發絲已經近乎全部褪色成為了銀白,原本蔚藍有如澄凈的天空一樣的眼瞳現在看上去也顯得灰暗了不少,其中已經很難窺見光澤,像是兩顆蒙上了塵埃的明珠,又或者是被刮花了不復以往璀璨的寶石。
暗紅色的、荊棘一樣的紋路已經在她的身上占據了極大地面積,從袖口露出來的一小部分的手臂,以及整只手背,全部都被荊棘所占滿了。
毫無疑問,她的基因病已經發展到了非常嚴重的程度了,生命像是在風中飄零的殘燭,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學校的任務,跟著來了工業區一趟。渡鴉剛剛可能在集市上見到了你,所以直接跟著飛走了,我是追著他來的。
商長殷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把這個鍋丟到了渡鴉的頭上。渡鴉偏過腦袋去,不輕不重的啄了一下商長殷的耳垂,算是幫忙背鍋的懲罰。
“這樣啊”
阿廖莎看上去是稍微的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她的目光總是下意識的在商長殷穿著的軍校校服上掃過,并且會因此產生連自己都不一定注意到了的緊張的情緒,似乎那校服給她留下了什么非常深的心理陰影一樣。
大抵是因為他們之間的交流持續的時間有些略長了,原本并未到前廳來的夏安顯然并不怎么放心,于是便要過來看看究竟都發生了什么“阿廖莎,是誰來了有什么事情”
不過不等阿廖莎回答,夏安便已經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商長殷。從他的臉上于是露出來了有些驚訝和困惑的表情。
商長殷你怎么在這里
對方不是應該領了他的身份,在教學區里面上學才對嗎“教學區的任務。”商長殷又少不得給他解釋了一遍。
夏安遠比阿廖莎要想的深遠的許多,聽到商長殷這樣的回答,他心下頓時便是一驚,再看向商長殷的時候,眼底便含了打量
和探究的意味在其中“看來你的資質一定是非常可怕的那一種
了。”
他示意阿廖莎不必再停留在這里,也不邀請商長殷進屋去,只是堵在門口和他交談“你還有別的什么事情嗎我們兩個之間不應該有太多的接觸的。
“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我好。”
不然的話,交換了身份這件事情就會很容易被發現和揭穿。
然而商長殷卻并沒有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夏安只見少年以一種奇異的、了然的目光打量了他片刻,隨后極為短促的笑了一聲。
你在幫反抗軍做事,將c塔當中的材料與技術都偷盜和運輸出來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卻硬生生的被他說成了肯定的話。夏安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慘白起來。
他極力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他的身體卻已經先一步的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將他最真實的內心情況盡數暴露。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夏安低聲的這樣說,便要將門關上,顯然是不想再同商長殷有任何的交流了。
然而渡鴉卻從旁邊伸過來一只翅膀,抵在了門框上。他的體型看上去分明也并不算特別大,但是從那一只翅膀上卻傳來了可怕的力道,夏安發現自己居然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再將門撼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