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甩上房門,連同顏以沐的好意一起拒之門外。
沒有任何血緣的陌生人,只是因為父母的關系才必須要同住一個屋檐下,夏即昀并不想和那個名義上的姐姐建立起任何的親情鏈接。
井水不犯河水,涇渭分明才是他想要的關系。
他以為這樣撕破臉皮的處理方式,會被顏以沐打著電話告狀給父母,換來他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
但接下來的幾天,意外的平靜。
顏以沐再也沒有來敲過他的門,但掛在他門把手上的打包飯菜,每天卻會準時出現。
用這樣的方式向夏即昀示好,他很想知道這個姐姐想從他這里得到什么。
足不出戶的第七天晚上,房間的筆記本電腦里播放著張柏芝和劉青云演的忘不了房門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猛地拉開門,顏以沐摸黑站在他門口,手里還提著打包袋。
對上她那雙驚慌的小鹿眼,里面全是對夏即昀的畏懼。
怕他,還要向他示好。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挑明。
顏以沐緊張的捏著打包袋,“我只是擔心你沒吃飯。”
“為什么要擔心我”夏即昀習慣性的擰眉,“沒看出來我在和你劃清界限嗎”
“看出來了”顏以沐眼眶泛紅,“可是我想和你成為家人”
她站在黑暗里,夏即昀臥室的光影影綽綽的落到她的臉上,電影里的女主正在失聲痛哭。
顏以沐的眼里也起了水霧,眼淚在里面晃著,搖搖欲墜。
夏即昀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煩躁之意,“隨便你”
含淚的小鹿眼一瞬間變亮起來,她將手里的打包袋一下子放進夏即昀的手里,笑著轉頭跑上樓,卻因為客廳沒開燈,一下子撞在了門柱上。
砰的一聲響,夏即昀聽見顏以沐哭出了聲音。
他摸黑走到墻邊打開客廳燈,轉頭看她已經疼的蹲在了地上,邊走過去便不耐煩的問“你白癡嗎”
顏以沐從手臂里抬起頭,少見的反駁“我不是。”
她哭的淚眼朦朧,表情也委屈極了。
夏即昀撓了撓頭發,在她面前蹲下來,看見她額頭上已經鼓了一個紅包。
他轉身走進房間,從抽屜里拿出軟組織損傷噴霧,又走回來扔到她懷
里,“別哭哭啼啼的。”
顏以沐,抹了抹臉上的淚,小心翼翼的問“給你請的假到期了,你明天還去上學嗎”
夏即昀還是那副語氣不好的口吻“去。”
顏以沐總算破涕為笑,拿起手里的噴霧,沖他道謝,還說“你有當醫生的潛質。”
屋內的電影還在播放,港城市井的煙火氣透過畫面和聲音傳遞,男女主之間的感情得到升溫,溫情的一幕,讓人看的心頭也跟著變暖。
重組家庭本就不易,但好在大人們懂得相互體諒,孩子之間也得到了和解,他們這個家庭還算和諧,距離用幸福和美滿只差那一步之遙。
初三那年,變故驟生。
一通認領遺體的電話,打破了這個家庭觸手可及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