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并不那么炙熱,只不過海平面上隱隱的水汽,帶著點晨露微涼的爽意,讓人渾身散發著一股輕松的勁頭。
“鐺!”
“鐺!”
“鐺...”
比爾吉沃特港灣陡壁上的蛇母神廟,占據整個島嶼最高位置的鐘塔,重重的敲擊了七下,這代表著清晨的來到,也表示一天的勞作即將開始。
屠宰碼頭此刻已經熱鬧非凡,人流擁擠不斷,新的一天,已然開始了。
姜明和鄧朝隨著擁擠的人流,向著碼頭一側的海堤迎著海風走去,而兩人身后的派克低著頭,顯得有些陰郁。
這個黑人青年手中緊緊的抓著一把多少有些纖細的魚叉槍,低著頭安靜的跟在兩人身后,漸漸的隨著他們走出屠宰碼頭,而后繞過刻骨灣岸,向著一邊的白港前方的比爾吉沃特港進發。
前頭的兩人也沒有說話,而后面的派克顯然也沒有開口的**,這種帶著莫名壓抑惆悵的氣氛,直至三人走過喧鬧的白港,走出刻骨灣岸,即將進入比爾吉沃特灣。
派克雙手依舊緊緊抓著那把看過去制作精致的魚叉槍,只是此刻的他停下了腳步。
“阿明!”
“恩?”
姜明聽到呼喚,也停下腳步,轉頭向后看去。
“你真的要走了嗎?”
派克低聲問道,能夠感受到他情緒的低沉,伴隨著他緩緩抬起頭時,雙眼的憂慮。
姜明轉過身,看著眼前的朝夕相處了將近十天的青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對于本就內斂冷漠的他,一瞬間那種撲面而來的離別惆悵,讓他都下意識的有些壓抑。
一邊的鄧朝,看著兩人這樣的場景,也是無奈的聳了聳肩,多少也理解這種男人之間的友情。
“派克,我要回家了!”
姜明直視著派克憂愁的雙眼,帶著微笑說道,他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姜明的希望是開心的離開,或許還能有機會歡笑的相聚。
派克也注視著眼前這個相處才幾天的長發青年,他再次低下了頭,雙手撫摸著手中的魚叉槍。
他沒有回答,一時間三人相互站著,陷入了沉默。
海風吹過,吹起了姜明漸漸長長的頭發,也將這份即將分別的憂愁緩緩吹散。
派克抬起頭,終于露出了本來一直屬于他的燦爛微笑,他走向前看著姜明說道:“是啊,你也有屬于自己的家!”
“你也該回家了!”
姜明的臉上也掛著少見的燦爛笑容,輕輕點了點頭,一把摟過派克的肩膀,看著一邊同樣帶著笑意的鄧朝,三人順著海堤向前走去。
....
....
海腥味在漸漸升高的太陽照射下,越發濃重,伴隨著海風讓人止不住聞到一股咸咸的腥臭味。
或許在此的島嶼人民,早就已經熟悉,但是對于姜明和鄧朝兩人,多少還是止不住的有所抗拒。
兩人靠著帆船外圍的圍欄,頂著越發炙熱的陽光,看向面前下方站在碼頭上,安靜抬頭注視著他們的黑人青年。
多桅帆船已經開始緩緩收起鐵錨,伴隨著兩人身邊擁擠的靠著圍欄向下揮手道別的人群,讓本來壓制下去那分離的氣氛,再次被掀起。
派克迎著陽光的臉上,依舊帶著燦爛的微笑,而姜明回應著他同樣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