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停了下來。
黑霧看到大蛋的時候還有點遲疑。
王的俊美,王的頎偉,王的神似只要大蛋不開口暴露他的語言障礙,以他的顏值確實是有那么一點神似的。
不僅陳弦雨覺得,王昔日的部下也覺得。
但是黑霧很快看到了大蛋褲腰里塞著的一卷又一卷紙幣。
紙幣翹著邊邊,外褲腰塞不下,還有幾卷塞在了內褲腰里,黑色的襯衫保留著被掀起的狀態,露出一截精力磅礴又花枝招展的夜店公狗腰。
什么東西
黑霧里發出憤怒的嘶吼“王怎么可能被幾個臭錢羞辱”
黑霧又往上看到小章魚。
小章魚不知是睡夢中被強行開機,還是陰間的環境讓它感受到了本能的危機,它現在渾身觸手都像好斗蟋蟀一樣直立起來,盤踞在大蛋頭上,宛如一頂囂張的金色王冠。
黑霧“”
黑霧“王不可能是這么丑陋的東西”
仿佛最后一點神智也消失殆盡了,黑霧在混亂的吼聲里,重新變成一團即將引爆的炸彈,翻滾著灼燒著往前飛去,噼里啪啦的火星從黑霧里迸發四濺,將試圖鎮壓他的鬼魂燒得慘叫不絕,但又因為某種未知的能量保護,鬼魂并不會被燒死。
反而在痛苦的灼燒中,看不見的鬼魂被燒變成了看得見的東西和黑霧一樣的東西。
他們被黑霧同化了。
現在和小張擁有著同樣的執念、憎恨、不甘、瘋狂他們飄過去,變成了黑霧的一部分。
黑霧因此不斷變大,越來越大,小美大聲哭喊也聽不到小張的回應,車廂里有那么一瞬間的安靜,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火山爆發前的最后寂靜。
7分31秒
別管他們了你趕緊跑吧,這玩意要是炸了整個車都上天。
快跑,拿飯桶切開空間跑路
陳弦雨沒有理會焦急的媽媽,青年走了兩步,撿起地上的工具箱。
這是沙醫生丟在地上的。
工具箱散開了,里面是一把把大型刀具榔頭扳手。
江屑說,沙醫生每次提著工具箱來到綠皮列車,就是想找到那節不存在的4號車廂,甚至嘗試了各種暴力拆遷,但三年以來,副本重置了一次又一次,她也拆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今天,才在變異后的列車里,成功到達了她的希望之地她的希望的盡頭。
陳弦雨把工具箱遞給沙音。
“沙醫生。”他說,“如果你真的不愿回去,那就為這個世界做最后一件事吧,小張是鬼,我們牽制不了他,只有身為鬼的你才可以做到。”
鬢邊的紅梅花沉默地綻放著。
在小美奮不顧身試圖抱住黑霧卻撲了個空時,沙音從工具箱里抽出了一把大電鋸。
鬼就是這點好,想觸物就觸物,想無形就無形,不怕死,也不吃人的攻擊,要不是
陰間環境太惡劣,陳弦雨自己都想變成鬼,放縱擺爛第一名。
旗袍的下擺甩出冷艷的弧度,沙音一聲不吭提著大電鋸就向黑霧走去。
“不用硬戰,牽制就好,大姐頭注意安全,謝謝大姐頭”
陳弦雨的客套話還沒講完,電鋸就嘎的一下把黑霧劈成了兩團。
沙音扎開馬步,握著電鋸,明明一身輕裝,卻如重裝戰士手握巨劍。
黑霧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重新凝聚成一團。
黑霧滋滋冒火。
電鋸嘎嘎作響。
旗袍如暴雨蝴蝶翻飛。
趁著沙音吸引黑霧仇恨的功夫,陳弦雨趕緊招呼江屑和大蛋跑向駕駛室。
駕駛室大門被厚厚的鐵板封死了。
鐵板上,一個鑰匙小孔。
陳弦雨先叫大蛋嘗試暴力破門。
或許是出于同樣的未知力量的保護,大蛋一拳打上去,鐵板紋絲不動。
“又來。”陳弦雨捂著發疼的胸骨,吸了口氣,“江隊,你去偷鑰匙吧,應該就在小張身上。”
江屑看了他蒼白的面孔一眼,“那你撐住啊,別掛了,你工資還沒發我呢。”
陳弦雨靠在鐵板上,遠遠看著江屑加入戰場。
江屑第一時間就收到了來自大姐頭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