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老王的好大兒聽到聲音,二話不說,果斷脫了鞋子跳進河里救人。
王棲川不愧是省游泳隊的健將,一身力氣白給似的,一天之內撈了一百多個人上來。
但他自己卻透支了體力,在撈完最后一個投河者之后,他永遠留在了水底。
兵荒馬亂的時節,大家也只能安慰老王一聲節哀。
老王以淚洗面,一夜白頭,他不相信兒子死了,他跪在河邊,以一個沒讀過多少書的樸實的老父親的身份,對著滔滔大河大聲質問,他說我們王家都是老實人,這輩子沒做過什么壞事,為什么壞人可以在高高的聯合國位置上決定全體人類的命運,我們好人卻要承受這樣的結局。
大河滾滾,磅礴又沉默。
沒有一個父母能接受孩子的死,老王日日來到河邊,試圖找回他的好大兒。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老王的親朋好友們陸陸續續失蹤,他所在的城市沒有變成游戲,而是被當成了玩家儲備地新世界的倒霉蛋死掉多少,系統就會從舊世界抽取多少。
娃娃機盲盒一樣,抓到誰是誰。
老王還是日日跑去河邊,一天沒輪到他,他就一天不放棄找到兒子的希望。
他還是不相信兒子死了,大蛋那么優秀,不但體能優秀,學習成績也從小就很好,在省隊的集訓也沒耽誤他的功課,他說不要保送,他要靠自己的實力考大學,然后一邊考了個頂級學府的分數一邊拿下了自由泳錦標賽的金牌,他怎么會死在這么一條河里。
就在老王絕望地也想跳進河里去找兒子的一個夏夜里,兒子回來了。
迷茫的,濕漉漉的,纏著水草的,光著膀子的青年,從河里一步一步走上淺灘,一步一步走到名為“父親”的老人面前。
他遲疑地開口,用一種緊張又奇異的聲音說了一個字“爸。”
老王這次是差點激動地跳河。
可惜親朋好友都失蹤得差不多了,老王那個高興啊,卻無人能分享這種高興。
因為太高興了,他對“回來”的兒子的種種異常,也當做看不見一樣,反正這就是他的好大兒,他不管,這就是他的大蛋,大蛋回來了,還有比這更值得慶祝的事嗎
話都不會說沒關系,從拼音開始學起。
字也一個都不認識沒關系,老王有的是時間做一個啟蒙父親。
被鄰居嘲笑智障嘁,老王噴了回去,你們全家才智障。
但隨著時間流逝,兒子明顯不同于過去的“智力障礙”,以及他表現出來的處處怪異,讓老王不想承認也得承認從河里“回來”的兒子,似乎出了某些問題。
他歸結于這是“因為差點死在河里”導致大腦缺氧造成的損傷,于是帶著兒子去天南地北看病,交通不方便沒關系,老王甚至愿意賣房子包飛機。
結果兒子還沒治好,父子二人就被一起抓成了玩家。
這就是老王家的好兒子失而復得的離奇故事。
并且是所有人都覺得離奇,只有老王自己不覺得有問題。
陳弦雨聽完之后,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他看了看王棲川,又看了看眉飛色舞的老王。
老王打翻了話簍子,還在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恨不得把他兒子全身的八百個優點都講出來給全世界知道,“嘁,那些狗屎鄰居還說大蛋早就死了,回來的這個是河里的妖怪,哼,都是嫉妒我們大蛋一表人才吧大蛋大蛋,又不是白叫的,哪個妖怪有大蛋這么大,我是他爹我還不清楚嗎,大蛋就是調皮了去河里多游了幾萬里,想家了就回來了,回來還更大了呢,你看看大蛋這一身腱子肉”
“有沒有一種可能”
有沒有一種可能
八點檔二人組同時發出了竊竊私語。
但陳弦雨想說的是有沒有可能這就是舊王解體后的一部分。
但男音想說的是放屁老子要是有身體肯定比大蛋大,這老王真沒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