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跟這個弟弟其實一點也不熟,并不是因為他看不起江誠庶子的身份而刻意疏遠,而是對方不愿意跟他一起玩。
他小時候玩伴比較少,所以也嘗試過找江誠一起玩。
不知是被大人叮囑過亦或其他,每回他去找江誠時,對方不是在溫書就是在練字,要么就是在請教夫子。吃了幾次閉門羹之后他也明白了,兩人身份有別,他不在意,不代表他身邊的人或是對方也不在意。
因為嫡母是公主,江誠在府里過得比其他幾房的庶子們更加艱難。這種艱難不是說物質上有多么苛刻,而是精神上的壓抑。這一點也是江逸幾次見到年紀小小就沉默寡言少年老成的江誠時猜測的。有時他真怕江誠精神狀態出問題。
不過他總是要跟母親站在一邊的,所以即使同情江誠,他也不會為了他去傷害母親。
好在江誠似乎把所有的心思都轉化為了學習的動力,在學業上的努力程度有目共睹。
陳熙得知他看到江誠在修道堂的時候感嘆道“那你這個弟弟學業應該很好,很少有人能在入學考試時直接被分配到修道堂或誠心堂。”
“什么入學考試還有這種東西什么時候考今天嗎”江逸完全不在狀態,一聽說要考試,瞬間慌張了起來。
原本還跟他一樣關注遠處修道堂那些學子的陳熙一下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他,問道“你沒參加入學考試嗎就在前兩日,所有的學子都要參加的。”
國子監是高等教育,大家基礎不一又不像現代一樣有統一的高考,所以在入學前會安排入學考試,目的就是摸底和分班。但顯然江逸對此一無所知。
“沒啊。”他別說考,壓根兒就沒聽說過什么入學考試。
“只有一種可能不需要,就是在報名時已經了解其學業為最基礎的程度,所以就沒有考試的必要了。”
陳熙的話簡直扎心。
現在搞清楚了,他和江誠就沒可能在同一個班上學,難怪早上他大哥都沒讓他們倆一起過來。
該不會是怕刺激到他吧
見到他郁悶的樣子,陳熙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這不是還有我陪你嗎"
江逸要真這么在意就不會故意做一些耽誤學業的事情了。
他只是沒料到,還沒開始上課就被新認識的朋友發現了他的文化水平,有點猝不及防。
不過既然都分到了一個班,陳熙也不像是什么學霸,兩人算是半斤八兩,這么一想他就安心了。
很快,國子監祭酒出現,兩人也馬上轉移了注意力。
國子監祭酒相當于這座最高學府的校長兼大盛朝教育部部長,在重視教育的大盛,這個位置的官員很得景元帝重視。
祭酒多由才學、品行和相貌都出眾的翰林院大學士擔任,是個清貴之職。
而現任王祭酒就是景元二年的探花,雖然已經不年輕,但從體態相貌上看,依稀還有這當年玉面探花郎的影子。
祭酒這個職位本身就是由祭祀演化而來,開學典禮的流程自然不會太簡單。
經過一些繁復的儀式,隨著王祭酒最后宣講完對這屆學子的期望和鼓勵,上午的開學典禮總算結束。
宣布解散后,江逸就準備去分配的宿舍瞧瞧。
看他牌子上所示,這還是個集體宿舍,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奇葩的室友。
江逸正要離開的時候被陳熙叫住了,“你的號牌呢,讓我看下你住在哪個院,我待會兒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