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天字五號院內。
陳熙沒有與往常一樣賴在江逸的房中,而是跑去了章季青的房間門。
“季青,你說逸哥兒這是怎么了”他擔憂地與好友討論江逸這幾天的反常。
自從那天被司業叫去再回到一齋之后,江逸一改往日嘻嘻哈哈到處呼朋喚友的樣子,這兩天神神秘秘的。
助教講課時他做冥思苦想狀,一下學回來就躲進了房間門,還囑咐兩人別找他,連一向最親近的陳熙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或許是在房里勤奮讀書”章季青的聲音很輕,他對自己的猜測也沒有信心,同樣用懷疑的眼光看向陳熙,尋求他的認同。
陳熙雖不是很相信,但也說不出更好的原因,“難道是被司業抓住了小辮子所以要開始上進了。”
“逸哥兒如此聰慧,要真是想用心讀書,肯定能行,你看他幫我寫的這些。”章季青邊說邊揚起手中歪歪曲曲畫成表格樣子的紙張。
他給陳熙看的就是江逸答應幫他做的分析,是每回功課被批注的部分的規律總結。
江逸根據表格的交叉對比,幫他劃出了最常犯的錯。這是最簡單的分析方法,不能說一定可以有大的提升,但對章季青來說目前應該還夠用。
陳熙搖搖頭表示不理解。
這日下學后江逸沒有與陳章二人一同回去,而是轉道去了修道堂那邊,他這是要去找江誠。
江逸在家里與這個弟弟交往甚少,平日里江誠也不怎么往長公主的院子里湊,兩人雖同住在國公府里,大了后見面的機會卻并不多。
就連同在國子監上學,都是各自坐馬車過來的。江逸曾經見過父母因為庶子女關系緊張的樣子,所以一向顧慮長公主的心情,不主動提起江誠。
據說他們是同一天出生,之所以是據說是因為江逸并沒有直接的記憶。
他穿過來的頭一年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主要精力全放在一些維持基本生存的吃喝拉撒上面,一歲多以后才慢慢回憶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情,所以那段時間門的事都是后面從母親和乳母李嬤嬤那聽說的。
雖然是同一天出生,但他是早產,江誠是足月,按理說應該是江誠大一點,現在很多人看到兩人也會猜測他是弟江誠是兄。
但長公主可不管這些,她一句話就決定了兩人今后的地位,以后江誠見著他只能稱一聲兄長。
江逸對這個倒沒什么感覺,只是越到大了他越發現江誠拿的劇本也不簡單。
江誠因為其出身,在國公府不受待見,但他本人勤奮上進,在學業上頗有天賦。如果不出意外過個幾年就能下場科考,雖不一定能跟江慎一樣一路順風順水中個狀元,但是考上舉人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這當然不是江逸的評價,他還沒這個能力去評價江誠的學業水平,這話是他聽教他們的夫子說的。
這或許就是江誠身為駙馬庶子最好的出路了吧。
關于江誠的出身,江逸也奇怪過為什么父親看上去對母親敬重愛護,母親又貴為長公主,父親還會有兩個妾室。
后來還是從偶然聽到的樊嬤嬤勸說母親的那些話中拼湊出了一部分故事。
年輕的慶國公世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在一次燈會上被長公主撞見,兩人互生愛慕之情。隨后受寵的長公主央求父皇賜婚,兩人婚后很是過了一段濃情蜜意的日子,沒過多久就有了長子江慎。
但在江慎出生后很長一段時間門長公主未再有身孕,而此時,因為兒子尚主而在兒媳面前還要退避三分的老國公夫人又恰巧收留了一位遠房表小姐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