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們在附近打聽到,當初還有一名農婦懷了八個月的身孕,那名農婦也在那晚喪生了。”
“你是說五少爺有可能是”朱姨娘聲音很輕,似是不愿相信這件事。
“沒錯,五少爺根本就不是國公爺的骨血,他就是那名農婦的兒子。長公主的親生女兒或許就是在那場亂禍中沒了,所以便抱了農婦之子冒充。”楊嬤嬤越說越興奮,好像已經親眼見到這些。
她見朱姨娘還在猶豫,又道“姨娘的六少爺不就是因為與五少爺同一日出生,國公爺因此被拖在府里沒能去莊子上,所以這么多年才因愧疚對五少爺百依百順,又對六少爺不聞不問”
“難道姨娘就甘心被一個假少爺壓在六少爺的頭上”楊嬤嬤大聲道。
這話讓朱姨娘心中一震。
朱姨娘的表情因為這句話有了裂痕,楊嬤嬤見狀繼續勸說“如果沒有五少爺,六少爺不就能得到國公爺的器重了嗎”
“可”這話太有吸引力,朱姨娘陷入了兩難。
就在她幾乎要相信時,她忽然想起當年小姐用榮華富貴誘他去給國公爺送湯的時候,當時不就是這樣嗎因為那件事,才有了今日六少爺的種種痛苦。
朱姨娘醒悟過來問道“那嬤嬤又是為何要在此時來游說我”
楊嬤嬤知道朱姨娘早就不是當年那個三言兩語就能被騙的小丫鬟了。
只這些話哪能這么輕易讓她出力,于是不得不說出她們的打算,“還不是因為三小姐,六少爺是姨娘的命根子,三小姐也是小姐的命根子。”
她說起三小姐,眼中全是憐惜,“三小姐也到了年紀,可長公主一句話不提婚配的事,老夫人又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二房三房的四小姐和五小姐都已經相看完了,只有三小姐還沒著沒落的。”
“既然小姐知道三小姐還沒著落,如何要在這時候得罪公主”朱姨娘有些想不通。
“正是要這個時候捅出來才來得及,長公主一直拿農婦之子冒充國公府嫡子,這事要是捅出來,怕是老夫人第一個不答應,這樣一來”
楊嬤嬤和方姨娘想的是通過這件事挑撥公主和國公爺的關系,再加上老夫人從中插手,公主和國公爺恐怕只有和離這一條路了。
這樣一來,三小姐的婚配之事自然就可以去求老夫人。
后面的話江誠沒有再聽,他又驚又懼,心怦怦直跳,悄悄離開了朱姨娘的院子。
他離開后沒多久,剛才有事進去了的守門的丫頭才從房里鉆出來,自言自語道“這門我明明閉上了,怎么是開著的難道被風刮開了
她左看右看,沒發現旁人,于是再次將院門關上。
江誠回到秋梧院后就把自己關在了書房,他心里想的全是方才聽到的那些話,就像楊嬤嬤說的那樣,沒有了江逸,他是不是就可以受到父親的器重了
腦子里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引誘他說出此事。
江誠坐在書桌前心慌意亂。他一抬頭,突然看見了掛在墻上的那副墨竹圖,一下清醒過來。
不會的,沒有了江逸父親或許只會更厭惡他。
他需要做的是靠自己考中進士,出人頭地,而不應該再寄希望于他人的憐憫。
江逸病了。
學假過后的第二日就沒去上學。
“少爺,您是個病人,怎么還能做這些”
白芨和白芷一人站在廊下,一人站在院子里的空地上,兩人看著二少爺的動作急得直冒汗。
江逸因為是“抱病在身”,可以不去上學但也不能到處去外面玩,無聊的他從庫房里搜出來一塊以前太子給他做的滑板,在院子里滑得正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