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珩的手受了傷,雖然還在國子監住著,但是并沒有去上學,而是在江逸的強烈要求下在醫館養傷,江逸還特地請了個小僮照顧他。
見到江逸又來看望自己,衛珩擔心他是為自己受傷的事自責,于是勸慰道“江公子不必介懷此事,我現在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不用日日都來看望。”
江逸還沒說什么,旁邊的陳熙就笑出聲來。
江逸瞪了陳熙一眼,然后才回答道“你也不用在意我來,我就是借機過來躲懶,不是因為你的原因。”
他這么說了,衛珩也就沒再拒絕。
太學的號舍是多人間,衛珩新換了號舍,與同窗還是不太熟,又沒有人照料,江逸便替衛珩在醫館安排了一間病號房住著。
房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書桌矮榻齊全。
陳熙坐在書桌前無聊地拿起一本桌上的書翻看,沒想到發現了下面的一篇文章,他驚訝地看著衛珩問“你這是已經習經義論實務了”
他之所以感到驚訝是因為國子監的學子雖然理論上四年就可以畢業,但真的能這么快合格畢業的學子并不多,很多人都會在中級班讀上好幾年。
即使太學的學子比起國子學那些官宦子弟要努力刻苦,每年能獲得足夠積分的人也不算太多,像衛珩這樣,在前兩年就能寫這種言之有物的策論文章的更是少見。
衛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明白了他說的什么,笑著回答道“不過是些鄙陋見解,算不上什么正經策論。”
陳熙又仔細看了看他作的文章,明顯是用心之作,隨后嗤笑一聲,也不點破。
衛珩確有幾分天賦在身上,以前只要稍微學一學就能得到夫子的夸獎,又因為家中的情況,心思很多放在了學業以外。
自從認識江逸以后,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個道理,想要改變母親的處境,唯有自己努力早日考取功名。因有了江逸的幫助,現在他把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讀書上,再加上他的天賦,學業自是突飛猛進。
不過他與陳熙并不相熟,要不是江逸來看他,陳熙根本不會出現在這,所以方才陳熙問起,他也只是敷衍兩句,并不打算同他說太多。
他們兩人的話引起了江逸的注意,他也看了過來,發現文章寫得果然不錯,完全不像是一年級生的水平。
江逸心中對通過科舉出人頭地走上人生巔峰的難度再次有了認知。
他愁眉苦臉地想,衛珩這個投資對象應該不會因為他的身份有變而不認賬吧要不要現在多投資幾個對象,以后他們發達了,落魄的自己就可以挾恩圖報了。
陳熙推了他一把“你一直盯著他的文章想什么呢”
他看江逸的眼神明顯不是在看文章了。
“我在想要不要改做風險投資人。”江逸努力回憶了一下,似乎高年級還有一個叫張清的解元,不知道他需不需要投資。
“風險投資人”陳熙重復了一遍,不明白這是什么含義。
不過想到江逸經常說些聽不懂的詞,他決定不去糾結,而是說起其他的事情,“大家都在問你何時才會有下一次學子會游玩會,你現在就準備不管這些了嗎”
江逸被他一問立刻想到了當初創辦學子會的目的,覺得自己簡直是在作死。
不光得罪了諸多權貴子弟,還想挑戰國子監的權威。現在到了要收拾這個爛攤子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挽回以前在博士助教們心中的壞印象了。
“管,怎么不管。我只是在重新考慮學子會的章程。”
既然現在提到了這個,江逸也不得不考慮加快甩包袱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