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她走過去,步步逼近,夏思樹腳步忍不住地微往后退,而后又忍住,定在那兒。
“聯高幾年都沒收過插班生。”鄒風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還是帶著那股子懶意,卻有著鋪天蓋地實質般的壓迫感
“既然是你媽找的關系,把你送進來,你就該多問兩句,是托的誰家的關系。”
“夏思樹,你還得在這兒待一年。”鄒風直視著她的眼睛“躲我要記得躲遠一點。”
說完,他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鄒風”夏思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忽地叫住他,人停在出口前,影子被縫隙余暉拉出斜斜一道。
她捏著身側的裙擺,喉間輕微滾動,盡量好聲好氣地說著“跟我橫沒用,你要是有本事,就別讓你爸跟我媽處在一起。”
話說出口,鄒風身影微頓,他站在門后的位置,形單影只地竟然看上去有幾分寂寥。
隨后他手往下,摸了摸兜里的煙盒,幾秒后又忍住了。
“激將法”他尾音淺淺上揚,像是嘆了聲氣,有點無所謂的諷意“讓你躲遠點就躲遠點,沒別的原因。”
他往后望她一眼,目光冷淡“還是你以為你是誰,有什么值得我橫的地方”
說完,鄒風再沒看她一眼,轉回身,“咔”地拉開門,徑直走出了廣播室。
夏思樹呼吸著,雙腿輕微發軟,看著橘燦燦的夕陽余光中,鄒風不緊不慢邁著步子走下臺階的身影。
天窗的風吹過發尾,夏思樹后背沁出一層冷汗。
夏京曳回國比夏思樹要早兩年,什么時候和鄒洲在的一起,夏思樹對此毫不知情,
只知道兩人是交往關系,夏京曳目前算是在鄒洲的手底下工作。
夏京曳回國的時候就帶了澳洲的資產和關系,鄒洲想在澳洲市場分一杯,那把夏京曳當作起始跳板就再合適不過。
而之后的許多事也證明,所謂的重組關系在一起,不過是兩個極度利己主義者的不謀而合。
夏思樹幾乎是做了一夜的噩夢,第二日早早就起了。
因為是第一次正式上門做客,夏京曳格外重視,讓夏思樹換了那條瞧著模樣乖巧的亞麻收腰長裙。
裙子是她剛回來那天,夏京曳在商場給她挑的,裙擺裁剪到膝蓋。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存著些叛逆的心思,夏思樹臨出門前沒穿那雙配套的小皮鞋,換了雙黑色鉚釘靴。
是六月的第一天,道旁懸鈴木綠葉舒展。
鄒家在頤和府公館區,距離這二十分鐘的車程。
夏思樹聽夏京曳說過一點,這公館建了有些年頭。
百年前鄒家祖輩搬遷到天津,公館就到了法國人手里,之后幾經交涉輾轉,幾經修繕重建,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才又被鄒家人拿了回來。
車外景色一閃而過,夏思樹額頭側面抵在車窗,視線朝著隧道內的涂鴉靜靜望。
柔軟的亞麻長裙裙擺蓋在她大腿邊緣,領口是方領,露著皙白的鎖骨和脖頸,一條細細的項鏈貼著肌膚輕懸其中。
夏京曳瞥了眼她腳上的靴子,忍不住秀眉微蹙,忍住了沒說,轉而換了個話題“昨天讓你幫忙拿包,沒拿回來”
“嗯。”夏思樹把目光收回,脖頸往后倚“他人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