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們禮貌問候完后,夏思樹往后面的洋樓過去,鄒風就留在周慈的旁邊。
晚飯還沒準備好,照例要按著過生日的要求,連菜的盤數都有說法,夏思樹路過前廳的時候看了眼,只兩盤冷菜在上面。
回到房間,放下書包,夏思樹將外面那件毛呢大衣脫下掛在衣架上,隨后將目光投向書桌上的鄒風給她的那沓資料,抿了下唇,輕輕呼出一口氣。
房間還沒開暖氣,露臺的門開著,氣息在空氣中結成團團白霧。
如果將時間推回剛到南城時,她可能會不用猶豫地答應。
那時澳洲的課程還不算落下太多,這邊也還沒付出太多精力,但時間拉到如今,已經將兩邊的優劣勢拖到一個分不清孰好孰壞的水準,回去了,也要重讀一年。
現實的因素就像鄒風說的,她不能保證夏京曳是不是真的會把她送回澳洲,夏京曳是她的監護人,她說了算,也許是澳洲,也許是另一個陌生的地方。
而更重要的,是鄒風。
他不該就因為這道身份,被平白無故地拖下這趟渾水。
夏思樹握著手機,看著那條他下午發來的信息,沉默地在座椅上坐著。
過了會,隨后她起身,攏上露臺的門,將脖子上的圍巾也攏了攏,看著外面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往庭院的前廳方向過去,走下樓梯。
周慈鄒鳶她們都還在前頭沒過來,踩著樓梯下去的瞬間,夏思樹便在空氣中嗅見了一股漂浮著的淡淡的煙草味。
她的手在樓梯扶手上頓了頓,抿了下唇,直到過去半分鐘,才繼續抬腳轉過那個彎,看見了倚在水墨背景墻上抽著煙的人影。
鄒風也還是在學校的那身,版型挺括的男生款制服,歪歪斜斜地打著個領帶,懶而不怠。
聽見聲,他抬了下眼,看著她,眼底有些微的紅血絲,隨后將手里還剩半截的煙扔到腳底,碾滅,問道“下來了”
因為短時間內抽的煙有些多的緣故,他的聲音較之前有些沙啞。
夏思樹“嗯”了聲,站在那層樓梯上,輕點頭。
兩人的距離不足三米,鄒風笑著看她“今天是個離開這兒的好機會,知道吧”
沉默片刻,夏思樹抿著唇,又點了點頭。
今天是鄒洲的生日,所有的人都在,所以也會在第一時間內,所有人都知道,不會被以任何形式的方法瞞住。
“那考慮好了嗎”鄒風淡笑著看她“是走,還是留”
“”
夏思樹回答不出來,只睫毛微微動了下。
見她不說話,鄒風后腦勺倚在背景墻上,手懶懶地抄進兜里,語氣不算正經“說不準待會過后,就沒什么機會再見你了。”
“夏思樹。”他笑了聲“什么叫因為那個人是我,所以當時才動了這樣的想法念頭”
“那是不是說明,你多少對我有點意思啊”
“”
片刻之后。
“嗯。”夏思樹點了頭,咬了咬下唇。
從他說出“說不準待會過后,就沒什么機會再見你了”眼圈就開始紅。
而后下一秒,鄒風嘆了聲氣,從身后的背景墻上起來,往前,忽地抬手拽住她扶在扶手上的那只手臂,將整個人往自己跟前拉
臺階還有三四級,夏思樹幾乎是踩空式地往下栽,她受驚地叫了他一聲,而后半邊身體和膝蓋都撞在他身上
“演戲要演全套,說不準他們會看監控。”鄒風輕聲說著,隨后幾乎沒做停留地拽著她的領口,扯著她往前廳的方向走。
“鄒風。”夏思樹淚眼蒙眬地喊著他,下意識地掰著他的手。
男生的力氣大,腳步也迅速,夏思樹這一刻完全被動,被揪著領口,踉蹌地被拽在他身后,條件反射地盡量跟上他的步子,從而避免自己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