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大,廖晚那邊似乎還是沒聽太清,于是鄒風偏頭看了眼夏思樹,嚼著
糖,在畫面外拖著嗓音地說了句“您兒媳婦在跟您打招呼呢。”
不出所料的,隔著手機,鄒風都能感覺到他媽那邊傳過來似有若無的威壓。
他恍若未覺地笑一聲,才將鏡頭也朝自己這邊偏了點,確保自己也入鏡“她喝多了不記事。”
意思是他自己在這胡扯,真要找這句話的麻煩,找他一個人就行。
而夏思樹只安靜地坐在那,在鏡頭里衣衫被風吹得晃蕩,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是聽起來很復雜。
廖晚看了一眼醉意朦朧的夏思樹,和她身旁端端正正擺的一副小壞蛋模樣的鄒風。
自己兒子的行事作風她太過了解,幾月前還能問一句兩人發展到哪一步,到這回打視頻再意外見到兩人,已經連多過問一句的話都沒了。
她懶得問廢話。
也不想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還要被氣一回。
于是廖晚直接將視頻掛了,只掛之前,單方向地對著夏思樹“嗯”了聲,算是對她那句“阿姨好”的應答,客套地說了句“有空可以常來阿姨這里。”
通話掛斷,沉默了會。
“你媽媽,好像生氣了。”夏思樹后知后覺地看向鄒風。
“嗯,沒事。”鄒風笑下,跟她說“不關你事,我惹的。”
打了通faceti的時間,泳池那邊的區域似乎發生了一場小鬧劇,圍了一圈人。
就以江詩和周逾為中心,邊上的是辛軼、尤里娜和邱渡幾人,似乎是受了傷,酒杯摔碎了的劃片,江詩身上還披著速干毛巾,隨便從旁邊拿了兩張紙巾,按住流血的手掌側面傷口,臉色有些白地想一個人往休憩區走,又被身后的周逾一把扯了回去,看她的傷口。
江詩對著他說了什么。
緊接著尤里娜過去了,幫著江詩,邱渡在旁邊打電話讓酒店送兩個醫藥箱上來。
而周逾也在幾秒后松開了她,但臉色很差,醞釀著什么,最后看了江詩一眼,轉身往辛軼的方向過去。辛軼也受了傷。
鬧劇開始得快結束得也快,只轉眼地工夫,在夏思樹反應過來前就已經歸于平靜。
那晚簡單包扎后,江詩坐在那喝了挺多的酒,說不清是因為傷口的疼還是什么,最后借著酒勁哭了一場。
邱渡也在那兒,給尤里娜遞了包紙巾,面前還攤著未收起的醫藥箱。
而江詩只額頭貼著尤里娜的腰,尤里娜站在她身前,像撫摸孩子一樣摸著她的頭發安慰,泳池那塊區域的周逾和辛軼似乎也有了爭執。
風繼續吹著這片,植物葉子窸窣的響,遠處的車道仍舊燈光璀璨,川流不息。
“明天下午就回去了。”夏思樹低眼晃著小腿,看著通話掛斷后的手機逐漸熄屏。
鄒風“嗯”了聲。
“你媽媽應該也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夏思樹安靜地垂著眼,似乎就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沒人希望。”
這是一
個事實,甚至沒法反駁。
鄒風只無所謂地無聲笑了,不等他說什么,夏思樹又低聲開口,緩慢說道“畢業典禮那天,你和你媽媽的話,我偷偷聽了。你早晚都是要走的,干什么還要多留一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