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爾普社區去的時候,夏思樹依舊是坐尤里娜的車。
是一輛銀色的小敞篷,偏復古的設計,尤里娜從她爸爸那拿來的,四座,但只坐了她們兩個女孩子。
“你剛才消失的有點久。”尤里娜握著方向盤,在夜風和五光十色的霓虹中偏著頭,裝腔作勢地打趣了她一句。
夏思樹正靠在車門,調著面前的一塊手持鏡,好在紛雜的燈光中查看自己嘴角破皮的傷痕,垂著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尤里娜笑了聲“鄒風也消失得有點久。”
告訴她“林文斯臉色也難看得有點久。”
就算張年晚保持善良地沒好意思說出口,但這么一場聚會下來,林文斯再遲鈍也覺察出些味來了。
夏思樹一副沒心沒肺的神情,面上有些笑意,“啪”地一聲合上手中的化妝鏡,把自己摘得干凈“我可沒讓他跟過來。”
尤里娜特意開著車兜了一圈,兩人到的時候,別墅內已經熱鬧了起來。
張年晚和兩個男生聯機打著游戲,一種偏暴力的賽車追逐游戲,音效是放開的,從屏幕旁的音箱中“轟轟隆隆”地傳出來。
“周逾他們呢”尤里娜將車鑰匙扔到茶幾上,沒見著人影,隨口問了句“還沒到”
“在后面,泳池那邊。”張年晚握著手柄,忙里抽空地回了她一聲。
夏思樹跟著問了句“鄒風呢”
張年晚動作停了下,想了兩秒看她“估計也在后面那一塊。”
別墅是帶前后院的結構,前面是花園,后面有片常有人清理打掃的露天泳池。
夏思樹從別墅中間穿過,路過那道旋轉樓梯,申心和喬安凝正在長桌上興致勃勃地碼著深水炸彈,余光瞄見人影,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笑容收了兩分。
尤里娜腳步停了停,跟夏思樹打了聲招呼,打算就留在長桌區,隨手拿了一杯酒喝了口。
夜晚的天氣要比白日涼上幾分,夏思樹身上的襯衫薄,被風吹著,料子在光線下折射出一種香檳色,她往前走,直到站在泳池邊,見著了遮陽傘下的幾個男生。
鄒風是第一個看見她的。
他坐在方桌旁,襯衫的領子被風有些刮動,手里握了杯酒,淺藍色的雞尾酒,里面有著絲絲涼涼散發著寒意的冰塊,也是從剛才的長桌區順手拿過來的。
“夏思樹”周逾也見著了她,朝她揮手。
這別墅正常三個人在這住,除去周逾張年晚,夏思樹也遇上了最后的一個,但并不是完全陌生的面孔,在兩人剛在一起不久,鄒風高頻率地帶著她去見他的朋友,好給這段關系再繼續蓋個章的時候,夏思樹也見過他。
“夏思樹”那男生也認出了她,連著聲調都高了一度。
夏思樹看了他一眼,但因為名字已經忘了干凈,于是只點了下頭。
她穿過兩人的位置,直直往泳池一角,鄒風坐的位置上走,到了跟前
,停了下,問了句“你今晚在這兒住”
那邊的兩人隔著段距離地想朝這邊看。
在泳池揚了一陣水光波紋的細風中,鄒風下巴微抬地看著她,有些想笑,但更多的是一種什么都不想干,只想把她拽過來再仔細看幾眼的念頭,忍住了,轉而換了副表情,揚了下眉,勾著嘴角朝她問“不然呢,單純把臥室借給你住”
說完,鄒風從褲兜里拿出了一把備用鑰匙,朝她拋了過去,夏思樹伸手接過。
她看了他兩眼,一句話也沒再說地轉過身走,邁步前又側過頭看他一眼,就這樣,幾秒鐘的功夫,這個動作重復了好幾回。
鄒風笑了,朝著她看“舍不得走就在這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