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宋回眼中,他已變成一塊可憐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得知沈泉在奶茶店打工的消息時,沈懸正在簽文件。
阿耀眼睜睜瞧著,他手下筆痕劈出去,又強行被拽回來,心里跟著一哆嗦。
沈泉,白白凈凈、漂漂亮亮的沈家二少爺,銀屋子里的金坯子,養尊處優,盤兒碗兒不分。
很難想象,他在奶茶店給人切水果,做奶茶的樣子。
阿耀于心不忍,偷瞥一下“奶茶店生意也不太好,一天十個小時底薪八十,賣出去多才有提成。”
他很快在沈懸眼睛里看見兩個字多嘴。
沈懸一言不發,狠狠簽著文件,然后將簽錯的紙張扔在一邊“時間到了,去見李飛光。”
“車已經備好。”阿耀小心翼翼收起文件,赫然看見廢頁上簽著“笨蛋”兩個字。
臨上車前,沈懸交代秘書,讓總裁辦給福利院送奶茶,還指定了奶茶店。
阿耀扣上安全帶心想外面傳言沈先生人如惡鬼,手段毒辣,只有他能看到,沈先生沉入心底的溫柔。太過動人,以至于產生一絲不愉快的嫉妒。
李飛光房地產生意做得很大,是個暴發戶。
按理說,沈氏集團這種高科技公司,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牛逼就牛逼在,沈父搞了塊兒地,壓根不會玩,經人介紹與李飛光敲定合作。
李飛光黃鼠狼子成精,極其難搞,集團一幫敲代碼、焊單片機的,跟他對上,去一個死一個。
兩方公司各占百分之五十股權,誰也不讓誰,僵持至今損失慘重。
別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沈懸是新官上任挨三錘。
高管火速將這個燙手山芋扔他被窩里。
全公司都等著瞧,沈家長兄,拳打親戚,腳踢兄弟,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窩里橫
李飛光年紀不大,學識不深,酷愛擺譜和附庸風雅。
晚宴加談判,訂在鼎鼎大名的“僑和盛”,包場,臺上選得是一出焦贊發配,頗有深意。
沈懸準時準點到達,被侍者恭敬引入廳堂。
廳內昏暗,舞臺垂著絲絨長幕,寂靜無聲,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他前腳邁過雕花大門,就聽頭頂傳來“嘭嘭”兩聲。
阿耀警覺,迅速擋在沈懸身前。
卻見五顏六色的紙花,混著彩金粉末,洋洋灑灑飄散下來。
緊接著廳堂大燈全數盡開,刺目晃眼。
光暈里,李飛光叼著雪茄,立身鼓掌“歡迎大少,大駕光臨,哦不,現在得叫聲沈先生了。”
沈懸站在追光下,如一尊玉雕神佛,嘴角帶笑,眼中卻全無笑意。
這種另辟蹊徑的下馬威,真新鮮,他很喜歡
兩人笑得虛偽且禮貌,借著炫目燈光,打量彼此。
李飛光比沈懸想象中年輕,身材高大,一身西裝比他身邊的保鏢,看起來還孔武有力。
他抽雪茄的姿勢,自以為帥氣,在行家看來就是個土鱉。
而沈懸不會輕敵,再土的鱉,能混到這個身家,都是精怪。
李飛光搞不良資產出生,從小打小鬧沒人要的廢貨,到幾十個億的爛尾樓,來者不拒。
他見過的牛逼和傻逼,如過江之鯽。
眼毒,是他的生存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