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懸無疑是最特殊的一位,一眼看過去,居然沒看透
對方好似個磨砂玻璃人,云山霧罩的好看
李飛光的眼神,帶著好奇與些許欣賞,光明正大一寸寸掃過去。
對面那人,病容傲骨,笑起來謙和有禮,氣質卻是凌厲的。
“大少是喜歡我叫你沈總呢還是沈先生呢”李飛光一邊招呼,一邊占他便宜,無賴中透著精明。
沈懸款款落座,薄唇輕啟“隨意。”
他的第一句話,只有兩個字,落在李飛光耳朵里,有一絲警告意味。
“那我還是叫大少吧,聽著親切些。”李飛光人賴話密,反復試探他的底線。
沈懸點茶漱口擦手,晾了他一會才道“李先生也可以叫我沈懸。”
“開場,上菜吧。”李飛光也沒理他,交代保鏢。
兩人就跟那一比一的股權一樣,打了個平手。
鑼鼓雨點子般響起,越來越密,大幕拉開,角兒上場。
侍者魚貫而入,席面如流水,奢侈鋪張。
兩人居然就這樣,看完整出戲,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臨行前,沈懸還能笑著道謝,絲毫不提那塊地的事情。
李飛光到這里,才徹底認真起來。
他本想吊吊大少爺的傲氣,逼他先開口提地的事,那就贏了一半。
萬萬沒想到,沈懸是個硬茬兒
揣著明白容易,裝糊涂到死難,特別是這種幾十億的大項目。
談判老手都得哆嗦三下,哪里見過如此云淡風輕的。
見他寸步不留,馬上走到門口,李飛光出聲叫道“沈懸。”
“李先生有事”沈懸回頭,帶著勝利者的姿態。
李飛光也不示弱“我看是你貴人多忘事吧”
“可有可無的東西,在我這里一律可無。”沈懸笑得有些惡劣。
李飛光被僵一軍,又顯出無賴本色“坐下來喝杯茶嘛。”
那塊地拖了兩年有余,遇著這么個祖宗,難保不節外生枝。
他這人也是牛逼,能屈能伸,變幻莫測。
沈懸施施然返回,很給面子飲了一口白水“我吃藥忌茶,李先生有話就說吧。”
“那塊地,我打算開發成主題樂園,不知大少什么看法。”李飛光很少服人,今日破戒。
沈懸只說了兩個字“浪費。”
“大少說話忒難聽。”李飛光咂嘴不爽,“難怪沈家里里外外,都說你壞話,大少有空啊,還是反省反省。”
沈懸微垂的眼皮,猛一掀“反省我反省個屁”
李飛光被罵懵逼,驚愕凝固在臉上,茶水灑了一手。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么漂亮,玉一般的人,嘴怎么能這么毒還有沒有王法了
然后,回過神兒的李飛光突然笑了,一股子匪氣“你說話可真好聽。”
“那片地,我要用來做工業園區。”沈懸牢牢掌握著主動權,對方插科打諢,他就說正事。
李飛光就像被狗鏈拴住的烈犬,眼睛一亮“怎么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