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懸靠在沙發里“聽說你放了黑水劉。”
“是。”阿耀如實回答,“沈兆隆、沈兆威肯定會把錢挪回來,現成可控的通道,總是好抓一些。”
沈懸欣慰的眼神,短暫掃過他的臉。
這些都是他想提點阿耀的內容,看起來,他低估了對方。
“不要急躁,”沈懸叮囑,“你釣魚那么好,一定知道,大魚要溜到他體力不支。”
阿耀看著他,細細收掉不妥的眼神“大哥,我明白。”
“好。”沈懸突如其來地不知說什么好。
兩人難得冷場。
“你公寓那邊還缺什么,我讓博叔幫你布置。”還是沈懸率先打破寂靜。
阿耀微垂著頭,試圖隱藏情緒。
今天開完董事會,綜合辦經理就找到他,問了公寓布置的注意事項。
他現在是公司高管,這些事完全不用沈懸操心。
“沒什么缺的,都挺好。只是”阿耀抬頭看著他,“我能帶走一盆花嗎”
出乎意料,沈懸愣一下“當然可以。”
阿耀指著小臺幾“就是那盆。”
沈懸回頭,順著他的手看過去。
那是一盆“金枝玉葉”,不是名貴花種,甚至有些爛大街,難得沈懸喜歡。
這種花有嫩綠的小圓葉,密密麻麻擠在一起。
花朵其實是更細小的圓葉,只是會變成淡粉色,厚厚的,圓圓的,堆在一起,粉雕玉琢,特別可愛。
養護不周時,花朵會褪色,變得蒼白發灰。
只有細心照料,早晚呵護,澆水施肥,換土剪枝,才能發得鮮嫩。
阿耀有次拿它打趣沈懸,說“金枝玉葉”養得“金枝玉葉”,格外難伺候。
沈懸思緒萬千,又不知從何說起,點頭道“好,就它了,拿走吧。”
阿耀抱起花盆,摸了摸粉嫩小花朵“大哥,我去搬家了。”
“去吧,去吧。”沈懸撿起一旁的書,倒著看得認真。
等阿耀走到門口,他又想到什么,喊道“阿耀,處理沈兆隆、沈兆威,一定一定不要節外生枝。”
他不想心狠手辣,搶奪家產這種詞,落在阿耀身上。
阿耀扶著門,眼神落下來,再看向他時,帶著清澈笑意“我知道了,大哥。”
門關上的一瞬間,他臉色巨變,側臉是冰封般硬冷,眼神是說不出的陰鷙。
他放好花,去了趟洗衣房,那里有他新洗好、烘干的床單。
四下無人時,阿耀看見專門盛放沈懸衣服的換洗籃子。
余光瞥下攝像頭,他卡著死角,把籃子踢進盲區。
里面全是沈懸未處理的襯衫,一水的素色,按照色彩從深到淺,看上去十分舒服。
阿耀伸手抓隨便抓起一件,塞進洗好的床單里,若無其事地走掉了。
他出來的時,沈八哥跑過來,呼扇著鼻子,使勁嗅他手里的床單。
阿耀把她抱回去,她蹦出來,抱回去,又蹦出來。
他心中有鬼,看只兔子都格外不爽。
最后干脆把沈八哥關進兔籠里。
沈八哥不服氣,咕咕叫著威脅他
聽在阿耀耳朵里,自動翻譯成臭不要臉
阿耀頭一回,耳朵火辣著,落荒而逃。
搬家后的第二天,他就約了黑水劉。
黑水劉有把柄在他手中,像一條上了繩索的狗,匍匐在地。
阿耀覺得,沈懸有時候手還不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