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上高架開出市區,在城鄉結合部的雜亂市場后街停下。
這里偏僻,周邊都是監控盲區。
不久,有個穿著時尚的女人,朝這邊走過來。
她低著頭,長發披肩,戴大墨鏡,只露出小巧鼻尖,和豐滿紅唇。
就這么個輪廓影,都能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她抬頭,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后,才拉開副駕車門,坐進去。
“身邊干凈嗎”阿耀問。
這么個大美人坐在那里,他完全不為所動。
曾婭摘掉墨鏡,依舊低著頭“我今天回娘家,然后撒謊去朋友家,中間溜出來的,沒有人跟著。”
阿耀如鋒刃般的眼神,這才緩緩移到她臉上。
曾婭眼角有好大一片淤青,時日已多,黑紫色痕跡淡去,變成暈染的青黃。
她的眼珠可能也受了傷,眼白到現在還帶著血絲。
“你該去看看醫生。”阿耀輕飄飄建議,語調里沒有一絲同情。
曾婭用手擋著臉“沈兆威不讓。”
曾家家道中落,為巴結沈家,把一十來歲的養女,給沈兆威做第四任老婆。
沈兆威暴躁、粗魯,前任老婆都是打跑的。
整個豪門圈,誰不知道他是個家暴狂魔。
這回好,來個送上門的漂亮沙包。
娘家還是舔狗,跑都沒地方跑。
曾婭覺得,總有一天,她會被沈兆威打死在家里。
沒有人會救她,也沒人可憐她,她唯自救。
“為什么又挨打。”阿耀明知故問。
聽見“打”這個字,曾婭細瘦手腕,不可抑制地發抖。
“沈兆威和他哥,因為那筆錢,起了點沖突。”她整個人窩在座位里,骨瘦伶仃,單薄得如一張宣紙,“他想緩和關系,就讓我、讓我”
曾婭抖得厲害,在一個男人面前,實在無法說出下邊的話。
阿耀心知肚明“叫你去給沈兆隆玩。”
他不抽煙,手里玩著一支細長的金屬打火器,“吧嗒、吧嗒”有節奏地響著。
銀色金屬反射光束,偶爾閃過他冷峻的側臉。
曾婭雙手捂臉,無力垂下頭,像一只被折斷的玫瑰。
柔順長發披散下來,遮蓋住她的屈辱與憤怒。
“所以呢,你要怎么辦。”阿耀的眼神,冷冷落在她頭頂,好像看著一堆被沖上沙灘的野海草,在烈陽下暴曬而亡。
曾婭胸腔劇烈壓縮,無聲地抽口氣,聲音悶在手中“我想、我想讓他、讓他們都去死”
“嗯。”阿耀從鼻腔里發出一個音調,“好啊,那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曾婭轉頭望向他,眼里有求生的光“耀總,你救救我吧。”
“會有人教你怎么用。”阿耀把手里的金屬打火器遞過去,“沈兆隆、沈兆威應該貼身帶著密碼器,想辦法,把它復制出來。”
曾婭雙手捏著打火器,臉色蒼白“沈兆威的密碼器,我知道的,可是、可沈兆隆,我沒辦法。”
“現成的辦法,不是嗎”阿耀全程第一次看向她的眼睛,“你能找我,說明你很聰明,知道事情發展的結果。你可以再做點更聰明的事。”
曾婭知道阿耀并非善類,可她走投無路,唯有拼命一搏。
“我知道了。”她小心翼翼收起打火器,重新戴上墨鏡,整理儀容,將散亂發絲別到耳后。
最后,打開車門,沉默著走向一條不歸路。
阿耀返回4s店,開著奧迪,若無其事回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