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加生氣,讓他看上去,氣呼呼的,像個沒要到飯的漂亮乞丐。
“阿耀,怎么來了。”沈懸在弟弟面前,特別在意形象,馬上起身,用另只手刨頭發。
阿耀放下紙袋,掩著心虛“我買了甜梅子。”
他翻出個過于精致的小盒子,巴掌大點“大哥,你放在屋里,喝藥苦了,就吃一顆,沒人能看出來這是什么。”
沈懸一陣窒息,時節變動,藥換方子,又苦又怪。
喝完,他都想偷八哥的兔子糖吃
每次慣性伸手摸到桌上,總能想起,燈下乳白瓷盤里,裹著蜜糖的梅子。
和光影里,一瞬不瞬望著他的阿耀。
阿耀把一整壇梅子,和個小盒,整齊擺在桌上。
“好,謝謝。”沈懸收著七零八落的心情。
阿耀摸向紙袋,手里握住個方正玻璃瓶,躊躇著不敢說話。
他的手很大,滿掌裹住,用力時手臂青筋浮現。
沈懸敏銳,問道“還有嗎”
阿耀又是那樣,半抬頭,收著下巴,上目線怯生生的眼神。
然后,他緩緩攤開手心“大哥,我做的,你要不要試試。”
那是一瓶香水,掌心大小,棱角分明的正方玻璃瓶,黑色方蓋,沒有多余墜飾。
沈懸手傷著,心中好奇,招呼他過來“你還會調香水”
阿耀得償所愿,接近他,看到他手心的傷口,滿目心疼“很疼吧。”
“問你話呢,什么時候學的。”沈懸不動聲色收起手,用語氣強調身份。
阿耀恍惚一下“最近,學著玩的。”
沈懸單手頂開蓋子,湊近聞了聞,味道說不上好,甚至有點古怪。
看見阿耀的眼神,他又不忍打擊“不錯,清新自然,適合夏天。”
“小葉榕、苔蘚、琥珀。”阿耀解釋。
沈懸點頭,心道亂七八糟,果然古怪。
阿耀有私心,他就像陰暗處的苔蘚,依偎在小葉榕下,慢慢環繞,長滿,膨脹到不可忽視。
沈懸試著噴點在手腕上,再次輕嗅,其實還不錯,是雨后濕潤空氣的感覺,只是非要說怪的話太過纏綿。
像落雨時,開著窗,毫無遮掩糾纏的身體,散發出的欲望的味道。
沈懸暗咬下唇,耳背紅了。
阿耀黑黝黝的眼眸,舔舐般繞著他的手腕,流連忘返。
那雙手,指骨修長,腕骨完美。
握住,輕輕一拽,整個人就會落入他的懷抱。
阿耀呼吸緊了緊,眼底的纏綿與惆悵,滿得快要溢出來。
沈懸抬頭,他迅速撇開臉“不早了,大哥,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沈懸被雨后香包裹著,本以為清淡的味道,變得濃重又熱烈。
阿耀不敢回頭,幾乎落荒而逃。
他快步下樓,穿過客廳、餐廳,連博叔與他說話都未回應。
盡管沈懸在一寸一寸剝離,而他卻在一寸一寸沉淪,再多一秒,他就會被淹沒,死在那片沈懸抽身而去的泥沼中。
黑色奧迪,急速沖下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