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開霽也是刀山火海里過來的,炸裂情緒很快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老辣偽裝。
“沈董,好久不見了。”他解開西裝扣,款款落座。
雙方的暗牌,至此全擺在桌面上。
趙開霽看著溫言笑語的沈泉,心底暗罵句臟話,沈家的小兔崽子,都是笑里藏刀的玩意。
“我的來意,沈董心知肚明。”他多年身居高位,氣勢逼人,“放著現成的亞盛不用,繞這么大圈子誆我,哎呀,沈董費心啦。”
沈泉在真皮座椅里,玩著簽字金筆,輕掀眼皮“趙總客氣,斷頭飯一般都會悉心準備的不是。”
趙開霽寬面大耳,氣得好似一尊青銅鼎,感覺血壓都高了。
他叱咤商場的時間比沈泉年齡都大,如今被像肉骨頭似的叼著戲弄,面上強裝淡定,內心崩潰得一塌糊涂
“沈泉,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你還年輕,把事做絕沒有好處。”趙開霽倚老賣老。
沈泉哂笑,起身踱步“趙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這把歲數,不會是來跟我要飯的吧”
“你”趙開霽憋不住了,臉拉得跟螞蚱似的,“你們沈家好本事,玩陰謀訛詐,老沈好歹是個正人君子,泉下有知,看你們兄弟敗盡沈家臉面,真是心寒。”
沈泉聽著他的屁話,摘下眼鏡擦拭,重新戴上。
他走到趙開霽身旁,手撐桌面,另一只手隨意落在對方肩膀上“趙總,自始至終這里都是陽謀,你不貪、不賭,我當然拿你沒辦法啊”
“可惜,你不中用啊”沈泉話鋒一轉,重重拍他肩膀,臉上的笑容凝成威脅,“我來告訴你,什么叫陰謀詭計。比如雇人裝成記者,用高功率激光筆,照我大哥眼睛。”
趙開霽身體明顯一僵硬“你說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他自認此事做得天衣無縫,調查到現在毫無頭緒,沈家賴也賴不上他
“趙總,我呢是個小人,很記仇的。”沈泉索性坐在桌邊,手鉗著對方肩膀,“誰敢動我大哥,我會咬死他的呢。”
趙開霽將近五十的人,后脖頸子汗毛豎立,手腳發涼。
沈泉是業內出了名的怪胎,人美手毒,精神狀態異常,與瘋狗無異。
“沈泉,你不要開玩笑。”趙開霽心虛,說話都帶喘,“我是很尊重你大哥的,哪里會害他。這件事,我也想見見你大哥,合作共贏嘛,何必魚死網破呢,你說是吧”
蔣天饋打了一通電話,說得云里霧里,至今不見動靜。
這要真撕破臉皮,無法展期,沈家作為投資人,直接就能凍結他手里的懶魚港股份,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沈泉都被這老小子逗樂了,下黑手、使絆子,簽字前聯合萬宇擺大哥一道。
死到臨頭,還他媽想合作共贏
跟他合作的人,扔火里都能燒出舍利子吧
“趙總,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沈泉
站遠點嫌臟,“我是刀俎,你是魚肉,明白吧我玩你,是因為我心情好,并不是有什么機會,你還是要按時死的。”
dquo”
沈泉雙手插袋,冷得像冰雕“還剩七天債務違約,我有權凍結你名下懶魚港的股權。”
趙開霽嚯得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陰著臉一言不發走掉了。
如今的沈泉,在海城、港城兩地投資圈,已是說一不一的主兒,盛曦和趙開霽,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空曠室內,沈泉站在落地窗前,手里吧嗒吧嗒摁著簽字筆。
這個世界上,至于心靈的良藥,永遠都是仇人的墳頭草。
趙開霽喪家之犬般逃離大廈,猶豫再三,撥打蔣天饋助理的電話。
上天似乎安排好了一切,蔣天饋恰巧在港城。
不久,一輛奔馳駛到他面前。
趙開霽喜出望外,還以為蔣天饋派人來接他。
結果里面的人降下車窗,目中無人只帶來一段話,是蔣天饋關于合作。要求趙、萬一人必須完成的前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