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方搜索持續一夜,動用無數高科技設備,海面、海下定位,蛙人、輕潛器等,一無所獲。
阿耀就像被塞壬擄走的王子,不知去向何方。
沈懸除了在車內小憩一陣,直至天明還未離去。
一大早,梁洛帶著知名刑訴律師趕到,他是個做非訴的,沈家出了這么大事,可不是開玩笑,親赴藺大狀家,把人從被窩撈起來,衣衫不整拉到現場。
嫌疑人受傷不輕,多處骨折,晚上已入院,好在人已清醒,目前正在接受警方調查。
事關重大警方反應迅速,已將基本案情梳理通知家屬。
嫌疑人稱,自己聽到阿耀講要放棄人質,情急之下搶奪對講機,想阻止他,結果被打成重傷,失去意識。
后來恢復意識,還聽見阿耀威脅對方,放棄人質。
嫌疑人辯稱,被打得太狠,又怕他害死親人,意識模糊之下,做出沖動舉動,至阿耀落海。
不用親耳聽,完全是避重就輕的狗屁發言
警方同時調查了漁船上的其他人,說辭不一,但統一指向阿耀毆打嫌疑人,可惜的是,船上監控、錄音設備全被破壞,再無佐證。
阿耀生死不明,落海真相證人、證據不足,情況相當不利。
藺律聽完眉頭緊蹙,這是一份相當完整,邏輯通順的說辭,合理利用證據鏈不足,嫌疑人被毆打后,沖動行事的意外動機,有可能掩飾得正是,設計嚴密的故意殺人。
警方也透露,注意到綁架人員,與萬宇的關系,已對他本人進行監控。
地痞流氓還做著拿錢的春秋大夢,突然得知阿耀落海,自己人戴著手銬,在警車里打了起來。
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下場慘過做鴨仔。
像一塊抹布,擦完最臟、最臭的角落,被人一把丟棄。
將案情交給梁洛和藺律,沈懸整顆心撲在搜救工作上,等天大亮,他要坐船親自去海上。
阿崽倔強,還有點小心眼,總要大哥哄,才肯回來。
他走前想了很久,對藺律師說道“藺律,麻煩你查一下,人質家屬特別是嫌疑人的征信記錄,最好派人走訪,看有沒有民間借貸情況。”
“沈先生放心,我明白。”藺律一點即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能下這種死手,而且環環相扣,背后只會有一種暖心原因錢
放縱自我造成的負債,是將人變成鬼的催化劑。
只要盯住這些人和關聯人的資金流水,早晚會露出馬腳
沈懸偏過頭,咳了一陣,接著說道“對峙雙方都跟萬宇有關的可能性并不大,他加上趙開霽,都沒這個腦子。”
“沈先生如果有懷疑對象,大可放心對我說。”藺律怕他有顧忌。
沈懸看著他,用疲憊卻毫無感情的語調說“蔣家,確切說,我懷疑蔣天饋。”
“沈先生慎言。”
梁洛驚了,
四下看看,
“沈先生,剩下的事,我們擇日再談。”
藺律看著眼前瘦削、憔悴卻傲氣不減的青年,心臟突突亂跳。
梁洛啊梁洛,認識你可真刺激,不是榮華富貴,就是家破人亡啊
他上次跟蔣家打交道,還是作為拎包助理,旁觀蔣家大少滅門慘案。
蔣泰親自坐鎮,五億懸賞,引得港城黑白兩道,拿出吃奶的勁兒,掘地二尺翻找綁匪。
最后綁匪被逼過海,在海城落網,在港城能活命的罪,在海城成功人頭落地
“沈先生,我記下了。”藺律修為不錯,沒被嚇到。
沈懸點點頭,至此才打定主意聘用他為委托律師。
“梁律,還麻煩你代我,與藺律簽訂委托協議。”他說著話,眼神還黏在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