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委婉詢問,是不是還有親人要見,讓他們抓緊時間。
對于年齡大的老人,一切搶救都是殘忍的懲罰,毫無尊嚴,何必折磨。
阿耀平靜且冷漠,說道“他是我阿公,我舍不得他走。”
他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卻沒有在搶救室里,再停留一秒。
而是在別處,見了蔣泰的遺囑律師。
他抽掉附加聲明,當著律師面,點燃,燒得精光。
并直言不諱地告訴他們“做得真一點,裝得像一點。”
燒掉的那張待簽聲明,是有關沈懸和沈家的。
繼承條件,要求阿耀簽署聲明,表示即便恢復記憶,也不能與沈家、沈懸有牽連,包括不限于,商業合作、家族合作、聯姻等等。
聲明簽署即公開,違反則剝奪全部繼承權利,由家族基金、蔣天申共同監督。
私人醫院里,蔣泰已不能睜眼,氣息微弱,血壓逐漸下降。
醫生告訴卓美珊,人差不多要走了,是否請阿耀回來。
卓美珊沒說話,無聲地拒絕了。
而被親爹算計、欺辱的蔣天申,更是連最后一面,都不肯來見。
卓美珊沒有放蔣家親戚進來,蔣泰生前并不喜歡他們。
她能做的最后一件是,就是讓蔣泰安安靜靜離去。
午夜時分,卓美珊支著額頭,困倦地靠在椅子里,累而沒有睡意。
突然,搶救室電子門打開,發出“嘟嘟”的聲。
病床四周拉緊簾子,看不到外面。
卓美珊以為是阿耀返回“是阿耀嗎”
沒有人回答,卻傳來門落鎖的聲音。
卓美珊警覺,站起身拉開簾布。
外面站著一位醫生,穿著整齊的白大褂,戴著眼鏡和遮擋半張臉的口罩,胸口別著筆,襯衣領子仔細壓在里面。
卓美珊覺得他身形有些眼熟,邊思索邊問“你有什么事嗎”
醫生沒說話,又向前走幾步,站在病床尾,就這樣看著她。
卓美珊直視那雙眼睛,在里面看見了怒火“蔣榮”
她沒有發出太多的聲音,就被掐著脖子,捂住嘴。
蔣榮的手很重,絲毫沒有憐香惜玉。
他騰出手扯下口罩“你真賤,和我一樣,是一輩子被人利用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