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他愛過誰,午夜夢回時,可有停下腳步,回頭等過誰
蔣榮以故意殺人罪被收押,等待起訴,他將面對漫長的牢獄生活。
他不見任何人,包括蔣家派來的律師,對罪行供認不諱。
殺人犯單獨關押,蔣榮要來紙筆,安靜地畫著畫。
白紙上,筆觸生硬,圓圓的腦袋,彎彎的眼睛,微笑的嘴,還有一朵小花。
蔣榮仿佛看到窗外的風“阿姐,你自由了。”
卓美珊此時,在三萬米高空,逆風而去。
蔣泰遺囑里,分了一份股權給她。
卓美珊找到阿耀,眼睛都不眨賣給他,拿到錢毫無留戀,遠走他鄉。
她戴著墨鏡,看向舷窗外,天空藍得不見盡頭。
那晚,七叔會所房間里,蔣榮摟住她說“阿姐,別丟下我。”
酸楚的情緒,涌上喉嚨,卓美珊哽咽在一片碧藍中。
她還記得,那晚月光穿過樹梢,偷偷溜進房間里,照著蔣榮年輕素凈的臉,夾帶著迷戀和哀傷。
卓美珊頓時失態,戴著耳機,在萬米高空,捂嘴痛哭。
風里藏著春天的味道,又是一年,仿佛做什么都來得及。
阿耀在律師、股
東、家族基金見證下,公開簽字,繼承蔣泰所有動產、不動產。
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蔣家實權人。
眾人震驚于蔣泰十萬八千里的偏心,可以預見,將來所有人都只能在他指縫下,討飯吃。
遺囑里,最驚心動魄的內容,莫過于賭場、賭馬牌照管理權的移交。
阿耀簽署遺囑文件后,七個月內,蔣天申必須移交牌照管理權。
補充附件,對該條遺囑,進一步解釋含有特殊條款排除。
卻沒有對排除條款,做進一步說明。
老頭兒一生詭計多端,誰也不知道,這里埋著什么雷。
遺囑當場生效,蔣天申隨即起身,不置一詞,拄著拐杖走出會議室。
他手下人員,都是蔣家老人,也跟著離場。
算是給阿耀一個下馬威。
蔣家就像節日里的大煙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卓美珊走前,將她在蔣家,苦心經營多年的人員,全數交到阿耀手里。
他太過年輕,驟然接手,難免有老人不服,何況還有蔣天申這顆未引爆的大雷,七個月后才見分曉。
以后的路必是如履薄冰,一切才剛剛開始。
可是,阿耀再也等不及了,掙脫蔣泰的束縛,拿到蔣家實權的澎湃。
讓他壓抑許久的心,雀躍著要回到沈懸身邊。
他就像走丟的小狼崽,一路跌跌撞撞,連滾帶爬地向著月亮走。
月亮里,住著他的心上人。
阿耀找到蔣家私人醫生團隊,裝都懶得裝,單方面宣布,他回復全部記憶。
把蔣家遺老遺少,打了個人仰馬翻。
老頭兒也就過了個頭七,這位小爺就直接墳頭兒蹦迪了
沈懸抓住蔣天饋,給蔣家弄了一褲兜子屎,到現在股票還沒爬起來呢。
他倒好,吃一百個豆兒都不嫌腥,屁顛屁顛地往上貼。
蔣泰變成鬼,估計要從照片里跳出來,打死他
更氣人的還在后頭,阿耀第一次召開董事會,第一次提案,就是恢復與沈家在“懶魚港”的合作,打造海城貨港。
各位董事抵死阻止,都沒撼動大權在握的阿耀。
他不像是來繼承家業的,他他媽是來討債的
蔣天申委托律師出席,聽到消息,瘸腿兒差點氣順溜兒
手下小心提議“蔣先生是不是考慮一下,附加條款的事呢”
蔣天申沒有簽字,但老頭很鬼,給他留了七個月的考慮時間,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吭哧吭哧打下來的江山,落進別人口袋里。
“弄半天,我們都被這小子給騙了,他一開始就是裝失憶,跟那個沈懸本就是一伙的”蔣天申咬牙切齒,“被這么個吃里扒外的玩意兒,搞下去,我他媽不服”
手下說道“那我們現在就去找蔣公的助理”
蔣天申白他一眼“老頭要沈懸的命,換牌照管理權。那你說,我拿沈懸的命,跟阿耀能換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