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光趕到私人醫院,才想起來陸楠還在車上。
陸楠只聽到車禍,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飛光塞進出租車,叫他回家。
“李叔、李叔,你總得告訴我發生什么事了我擔心你啊”陸楠抵著車門,臉都嚇白了。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李飛光,暴怒、焦急、忐忑,赤裸裸掛在臉上。
在陸楠眼中,李叔是個能掌控全部男人,永遠清醒,永遠淡定,永遠難以接近。
“朋友出車禍了,我去看看。”李飛光敷衍,硬關上車門,頭也不回,一路小跑沖進醫院。
車子啟動,夜晚的風吹起陸楠的額發,月亮映著他蒼白的臉頰。
他明白得很,李飛光嘴里的朋友,只能是沈懸。
車開出去很遠,陸楠還看著窗外,座位前報警聲滴滴響著。
司機再三催促,他才恍然想起,沒扣安全帶。
還好,事情并不是太糟,起碼沈懸并不喜歡李叔。
他還有機會,他能等下去,有時候喜歡一個人,靠的是毅力。
沈懸常住的樓層安保森嚴,李飛光打電話給阿坤,磨了能有半小時,才被容許上樓。
阿坤在電梯口接他,告知沈懸已經進手術室了。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遇到車禍”李飛光邊走邊問。
情況特殊,阿坤不太好說“李先生,您別為難我。”
“好,我知道了。”李飛光心里有底。
沈懸名聲不好,手段陰毒,剛把蔣天饋送進去,罵他的人不少,怕他的人更多。
但這里是海城,是他媽沈家老巢,活膩味了耍這種下三濫手段。
所以,原因只有一個,那只屁股上糊滿屎的混球掃把星
李飛光黑著臉,低頭走得很快。
阿坤察言觀色“李先生,蔣先生在氣頭上,您”
“他還有臉生氣”李飛光氣笑了,“我以為他也在里面做手術呢”
李飛光老陰陽人了,說話都能撇出八卦來。
阿坤緊了一句“李先生,別讓我家沈先生為難,他這又是傷又是病的。”
他平時不聲不響,說話超過五個字,那就是絕殺。
李飛光瞬間閉嘴,甚至調整了下表情,終于看起來,不像是來尋仇的。
他半路飛奔而來,離得近,來得早。
沈泉等人剛得到消息,還在路上,手術室門口冷清著。
李飛光抬頭,腦袋頂上顯示屏提示沈懸指骨骨折,手術中。
他閉上眼,光亮在眼皮上糊成一片。
再也、再也不想,在這種鬼地方看見沈懸的名字。
旁邊走廊發出些聲響,李飛光退兩步,看見阿耀像籠子里的困獸,邊打電話,邊來回走動。
那邊應該是個小休息室,里面不停有助理進出,送來文件和傳真。
看來事情真如他所想,不是單純的事故,沖著沈懸,指著阿耀。
阿耀掐斷通信,只一秒,就感覺到背后不善的眼神。
他緩緩轉身,與李飛光打了個照面。
二人在心里都罵了聲“操”
阿耀看李飛光,就像看只不要臉的老狗熊。
李飛光看他,則是只尖牙利齒,叼著骨頭不撒嘴的小狗。
兩人也不動,互相打量一陣,像是領地犬牙交錯的野獸,狹路相逢,有著復雜的敵意。
最后,李飛光的鞋尖動了,朝著阿耀大步走去。
阿坤反應迅速,跟過去“李先生”
李飛光伸開手臂,擋住他“沒事,說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