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重掌蔣家,過上了往返兩地的生活。
海那邊,懶魚港開發漸入佳境;海這邊,蔣家剝離資產,私有化后,啟動重新上市。
兩人在腳不點地的忙碌里,擠出時間相愛,聚少離多,格外珍惜。
大部分時間,阿耀會連夜過海,抱著沈懸睡一覺,第二天一早,晨霧未散,人已在跨海大橋上。
沈懸偶爾周末,會過海小住兩天。
阿耀買了套老別墅,臨近市區的繁華地,是舊殖民時期使館。
老別墅面積不大,貴在地段,寸土寸金。
裝修是沈懸親手畫的,設計師幫忙潤色,保留了不少舊日痕跡,仿佛時光靜謐在此。
按照沈懸要求,設計師重組閣樓,胡桃木小樓梯,從屋頂洞口拉下來,好像個秘密基地。
搬家時,阿耀脫掉西裝外套,噔噔爬上去,從洞口探出腦袋,激動地招呼“大哥,這里好大,上來玩啊”
沈懸驚嘆,他那么靈活,像只鉆紙箱的小黑貓,得意地將自己放進去,再“喵喵”炫耀。
閣樓有整面玻璃天窗,天氣好時,星辰如暴雨而落。
他們在此做愛,好似幕天席地,化身彼此的春光
就隔著個海灣,港城的霧總是比海城大。
老別墅地勢高,隱在蒼翠里,一路下來便是被霧氣包裹的車水馬龍。
沈懸領著沈旺財,牽引繩放長,一會快一會慢地走在路旁。
他身后兩步跟著阿坤,再往后爬著一輛保鏢車,慢得像只黑笨蝸牛。
已經走到路底,石頭圍墻上,薔薇花香氣徐徐而來,過了閘道,便是鬧市區。
沈旺財在路邊嗅來嗅去,時不時耷拉著舌頭,用智慧的眼神望著沈懸。
沈懸有點累,開始催它“沈旺財,你拉屎還要看風水嗎你怎么不上中環拉去呢”
沈旺財是只戀家的狗,每次過海,就會屎意不振,寸土寸金都配不上,它的黃金粑粑
早上出門,從別墅到閘道,一個來回,它都找不到酣暢淋漓的地球引力。
直到把沈懸遛得火冒三丈,在一片罵聲里,它才嗚嗚嗷嗷,不情不愿地解決問題。
今天沈旺財格外磨蹭,被罵得狗血噴頭,夾著尾巴,就是不拉。
沈懸懷疑人生,這輩子養得人和狗,都他媽是勥種
路旁有長木椅子,昨天落暴雨,鋪著殘葉。
阿坤撥開樹葉,擦干凈椅子“沈先生,坐下歇會吧,我去遛沈旺財。”
“謝謝。”沈懸剛把牽引繩遞給他。
沈旺財突發惡疾,狂奔向閘道,閘道那邊就是馬路,滾滾車流,在薄霧中川流不息。
“沈旺財”沈懸大驚,跟著跑下去。
阿坤招呼后面保鏢跟上,閃電般去抓狗。
保鏢圍著沈懸,一行人前后跑過閘道。
沈旺財淘,
但不傻,跑過去看見飛馳的汽車,聽到刺耳鳴笛聲,嚇得腿一岔,當場尿了。
阿坤每年都要參加訓練,體力俱佳,快步沖過去,拎起五十多斤的狗,黑著臉往回走。
沈旺財被揪得頭皮緊繃,直翻白眼仁,露著雜毛肚皮,嗷嗷慘叫。
閘道是個大下坡,沈懸跑得氣喘吁吁,撐著膝蓋歇一會,最后叉腰走過去,怒扇狗頭“回去把你和王八一塊兒燉了”
沈旺財像被殺了般,夸張狂叫,引得道旁行人駐足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