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衣竟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地震動了一下。
不是心跳,是震動。
她這顆尚處于稚嫩期的心臟,原本像一顆尚未成熟的果實,此刻卻仿佛被強行催熟了一般,在胸腔內迅速成長。
姜拂衣突破了。
雖不知石心人的突破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自己突破了一層需要很久、挺難突破的屏障。
她愕然之中,枯疾猛地發力,將她再逼退一步。
但姜拂衣心領神會,并攏的兩指旋了個圈,往正中一點“合”
那一眾整齊排列的小醫劍倏然合攏,凝結成一柄巨劍,高高抬起,朝枯疾劈下
夜梟群直接化為灰飛
枯疾瞳孔緊縮,滿眼驚疑不定“這怎么可能”
棺木隱一雙貓眼也豎了起來,她一個明顯混了血的石心人幼崽,竟能達到這等境界
枯疾從震驚中反應過來,轉身便撤。
對抗不了,并不代表他躲不開。
“棺木隱,走”
言下之意是求棺木隱出手幫忙,這醫劍并不克制她。
枯疾多心了,姜拂衣雖也震驚于自己突破后的力量,但這柄劍實在太過沉重,她無法靈活操控,根本無法控劍追他。
卻見一冊展開的竹簡從她背后飛出,飛向枯疾。
正是姜拂衣非常熟悉的歸墟志。
燕瀾虛弱卻堅定的聲音在背后響起“八荒六合,四海歸墟,收”
竹簡俯沖而下,逐漸化為一頭威風凜凜的麒麟神獸,一口將已經虛耗過度的枯疾吞了下去。
之后再度化為竹簡,飛回到燕瀾手中。
棺木隱只是分身,見勢不妙,直接抽魂離開。
姜拂衣收力,那柄巨劍轟然散開,又是噼里啪啦滿地的小鐵片子。
收完小醫劍,姜拂衣轉過身,這才瞧見燕瀾已經虛脫的再次倒地,連歸墟志都沒有收回儲物戒中。
原來這本歸墟志不只是冊書籍,還是一件收怪物的神器,之前都沒聽燕瀾提起過。
姜拂衣向后方望去,暮西辭三個人剛趕過來,目睹這一切,臉上多少帶著些驚駭之色。
驚駭她操控的巨劍。
以及那頭已在人間絕跡的麒麟幻象。
尤其是暮西辭,姜拂衣與他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些畏懼。
姜拂衣撿起歸墟志,猶豫了片刻,放進了同歸里。
“小酒,幫個忙。”
柳藏酒將燕瀾給背回了客棧,脫去他沾了血臟兮兮的外袍,幫他擦了擦臉,隨后給他蓋了層薄棉被。
“我三姐說燕瀾沒受什么傷”柳藏酒不太信。
認識燕瀾這么久了,從未見他如此過。
姜拂衣坐在床邊,伸手又探了探燕瀾滾燙的額頭“病根的緣故,我大哥的眼睛曾經受過重創。”
可想而知是哪種程度的重創,柳藏酒蹙起眉“都沒聽燕瀾講過,不過他也不是個會訴苦的人,什么事兒都喜歡藏心里,和我大哥有些像,難道當大哥的人都是這樣”
姜拂衣挺想笑,牽動背后的傷口,額角青筋一跳。
柳藏酒扔給她一瓶藥“我三姐給你的,你今晚也累的不輕,回去歇著吧,我來照顧燕瀾。”
姜拂衣本想說“好”,稍作猶豫“還是我照顧他吧,我更知道大哥的需求。”
她擔心燕瀾想喝水,柳藏酒直接一杯冷水給他。
冷水還是好的,最怕干脆一壺烈酒給他灌下去,還說喝酒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