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狐疑問道,“況雪沉究竟是個什么出身,竟能被神族委以重任,看守憐情”
燕瀾是從柳藏酒口中打聽來的“況前輩祖上都是長壽人,機緣巧合吃過長壽果。”
暮西辭微微怔“看來真是憐情。”
聽說長壽果能夠克制憐情的天賦,果樹全被她給毀了。
暮西辭默默嘆了口氣,怪不得夫人在知道他是怪物后,會畏懼到不敢療傷,裝瘋賣傻的與他周旋。
在大荒,連怪物都對憐情聞風喪膽。
神魔都殺不死的大怪物,能被憐情活活吸死。
她幾乎是大荒怪物里最強的存在。
家族世代看守憐情,夫人對怪物的恐懼可想而知。
“走吧。”燕瀾抱著姜拂衣繼續飛向白鷺城。
暮西辭原地停留,想通了燕瀾告知他此事的原因,心內頗有些感動“多謝。”
燕瀾扭頭看他“你遲早會知道。”
暮西辭卻說“我是謝你愿意費心思開解我。”
這很難得。
入夜,白鷺城的封城大陣已經撤除,一天過去,城中的情況也基本穩住。
排查水蠹蟲卵和治療傷者的事情,燕瀾幫不上太多忙,再加上他傷的不輕,再挨過絕渡逢舟的訓斥之后,又被催促著帶姜拂衣去城中客棧休息。
燕瀾將姜拂衣小心放在床鋪上。
她皮膚表面的裂紋稍稍淡了點,但看上去依然很可怕,以至于他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臉頰,都怕將她摸碎了。
燕瀾凝視著她,在床邊坐了大半個時辰,直到胸口一陣劇痛,即將咳出一口血,才趕緊捂著唇起身,走到窗邊去。
等壓下喉嚨這口血腥,燕瀾取出矮幾和紙筆,盤膝坐在矮幾后面。
將封印軌道顯示的符文畫了出來。
又取出古籍,來回翻閱。
大半個時辰過后,聽到輕微的敲門聲,燕瀾知道是凡跡星,是他請絕渡逢舟去尋的。
凡跡星從昨天夜里忙碌到現在,氣色沒比受傷的燕瀾好到哪里去。
進門先抓住燕瀾的手腕,為他把脈“你的眼珠是怪物天賦所傷,我治不了,而你這內傷,問題也不大。”
凡跡星扔給他一瓶藥,“伴月精力不足,那些中過水蠹蟲卵的人更需要出劍,你自己先養著,我過兩日在為你醫治。”
燕瀾接過藥“我沒事,前輩留著精力幫阿拂瞧瞧。”
直到現在,燕瀾眼珠仍然是血紅色,幸好阿然的天賦是攻擊雙眼,沒人懷疑他的眼睛。
凡跡星正是為姜拂衣來的,繞開燕瀾快步去到床邊,同樣是親手診脈,瞳孔一縮“她的心臟怎么沒了”
完全是尸體狀態。
燕瀾熟悉她這幅狀態“阿拂睡著和昏迷時一直是這樣,醒來就會好。”
凡跡星這才想起她是大荒怪物,松了口氣“我聽說她失明了”
燕瀾關上房門,也走過去“眼睛倒是不打緊,十天半個月應該就會復原,但是您看她的皮膚”
“力量超越了極限導致的,不知道醫劍能不能為怪物療傷,應該可以,原本就是她們家族的劍。”凡跡星起身退后半步,拔出伴月,朝她虛虛揮出一劍。
這一劍看著輕松,凡跡星卻打了個趔趄。
劍氣揮灑而出,如云露般落在姜拂衣臉上,蛛網消退了不少。
凡跡星收劍之后,又俯身伸手,輕輕探了下她的額頭,心疼的直嘆氣“不敢用力過猛,讓她先歇著吧,你看好她,有事兒傳音符喊我。”
“好的。”
燕瀾答應下來,送凡跡星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