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在矮幾前坐下,古籍才翻了幾頁,又聽見輕微的敲門聲。
燕瀾此番開門,門外站的是聞人不棄。
燕瀾一瞧見是他,態度儼然變得極差,卻也不能阻擋他入內探望姜拂衣。
一言不發的讓開條道。
聞人不棄卻沒進去,只朝床鋪的方向看了一眼,姜拂衣現如今的情況,他已經聽凡跡星仔細講過了“燕瀾,你出來一下。”
燕瀾并不想和他單獨聊天,拒絕“聞人前輩,我此時身體不適,您若沒有要緊的事情,能不能稍后再說”
聞人不棄微微頷首“既然如此,我將阿拂接回我府里照顧,讓你好好休息。”
燕瀾緊繃著下顎,臉色逐漸沉了下來。
聞人不棄轉身去往走廊“不要問我憑什么接走她,你該知道我憑什么,有沒有資格。”
燕瀾佇立片刻,回房間拿起那張畫了符文的紙。
邁過門檻,將門輕輕關上。
封印大陣關閉之后,城中住宿的客人幾乎全都走了,余下沒走的,也正在外面幫忙。
這間客棧里只有他們三個。
兩人站在房門外,走廊上,面朝欄桿。
燕瀾將紙張遞過去“聞人前輩,我今日見到了飛凰山封印軌道上的符文,關于阿拂母親的封印,我有一些想法”
聞人不棄只是淡淡看了眼“你覺得我會信你”
燕瀾面無表情“您先聽我講完,信不信由您自行判斷。”
聞人不棄道“即使你是正確的,我也不需要你告訴我,我可以解決,無非是需要一些時間。”
燕瀾知道現在的他可以“但是阿拂不想等,她已經等很久了。”
聞人不棄聽他提到姜拂衣,眉頭蹙的更深,且像是壓著心頭的怒意“知道她心急,你和你父親想方設法的利用她,是不是”
燕瀾微微垂著睫毛,維持著基本禮貌“聞人前輩,莫說您不一定是阿拂的親生父親,即使真的是,巫族和聞人氏之間的恩怨,也不要牽扯到我和阿拂身上。”
聞人不棄側目睨他一眼“你說不牽扯就不牽扯燕瀾,離她遠點,否則,我不介意和你們巫族拼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不要覺得我沒這個能力,不然,你們也不會屢次派人鉆空子想殺我。”
燕瀾回望過去,目光坦然“我族是采取了一些措施,但都是防備之策,從未主動出過手。”
“沒錯,你們巫族是從不主動出手,卻養了縱橫道代替你們出手。”聞人不棄冷笑道,“昨夜情況危急之時,我遭縱橫道邪修刺殺,之后又冒出一人,若不是水患平息,商刻羽剛好從漁村回來,我險些死在那兩個縱橫道劍修手里。”
“縱橫道”燕瀾從未聽過。
聞人不棄盯著他血紅的眼珠,沒有錯過他眼底的疑惑“你不知道一個為了資源結成的組織,七境九國各色修行者都有,而將他們聚攏起來的首領,就是你們巫族,除了你們,我想不出誰還有這么多法寶和錢財。”
燕瀾本想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忽然想起地龍腹部那兩位幫助阿然的秘法師。
他們手中有巫族的寶物,風雷幟。
原來他們都是縱橫道的人
燕瀾擰緊了眉“既然如此,我不怕告訴您,我族可能真有人拿了寶物出去謀利。我也正準備回族中徹查,但是您說的縱橫道和我們沒有關系,更不曾派人去刺殺您,您也瞧見了,我族為了平息此次禍端”
聞人不棄打斷他“水蠹蟲卵就是縱橫道散播出來的,這一切都是你們巫族的陰謀,你們一貫如此,先禍亂人間,再出來拯救蒼生,贏得威望,就連搬山救人的都是你們巫族的圣女,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燕瀾的下顎線越繃越緊“您這就真是欲加之罪,巫蠱師是我”
聞人不棄道“你沒必要和我解釋,我自有我的判斷,縱橫道的首領絕對是你巫族人,最有可能是你父親劍笙,這些年他干了什么,他心里有數,我心里也有數。”
燕瀾沉默。
聞人不棄警告他“我不管你是在和我裝模作樣,還是真是毫不知情,都請你離阿拂遠一點,身為巫族人,劍笙的兒子,你配不上她。”
燕瀾聽不得他一再詆毀巫族和自己的父親“我看在阿拂的面上,對您多加忍耐,還請您慎言。”
“你認為我詆毀他”聞人不棄喊道,“漆,你進來說。”
漆走進客棧,仰起頭看向燕瀾,目光晦暗難辨“聞人前輩沒有說錯,你父親是真的居心叵測,當年,就是他將年幼的我從無上夷身邊偷走,扔去北境的,我全都想起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