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醒了”
姜拂衣聽到動靜,推門入內,來到床邊坐下,緊盯著他打量。
宿醉過后,似乎很容易心跳紊亂,燕瀾一手捂著太陽穴,皺緊了眉“我睡了多久”
“一天。”姜拂衣邊打量邊詢問,“你有沒有什么感覺”
燕瀾知道她在問修行的竅門,搖了搖頭。
姜拂衣驚訝“不會吧,你昨晚折騰了一整夜,竟然毫無感覺”
燕瀾本就頭痛,聞言,額頭瞬間浮出一層冷汗“我一整夜都做什么了”
姜拂衣為難道“你在無憂酒肆里摔碗砸杯,還跳上高臺大喊大叫,更抱著我又哭又笑,我實在無語,將你打暈了帶回來的。”
簡直是晴天霹靂,燕瀾目露驚恐“真、真的”
姜拂衣被他的表情給逗笑了“當然是假的了,我倒真希望你會因為醉酒失態,說明有用。”
事實上,燕瀾醉酒以后,只是安安靜靜地趴在桌面上。
姜拂衣覺著還不夠,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捏緊他的下巴,又給他灌下一壺烈酒。
隨后目望他暈乎乎起身,去往無憂酒肆后院,漫無目的兜圈子。
之后,燕瀾發現有一名小廝站在水池邊刷一頭代步角鹿,才停下腳步,認真觀看。
等小廝刷完離開,燕瀾去將刷子撿起來,模仿小廝的動作繼續刷。
“從月上中天,一直刷到太陽升起,一刻不曾休息,那頭小鹿都被你刷禿嚕皮了。”姜拂衣花高價購買下來,嗑著瓜子,遠遠看他悶頭刷了一整夜。
越看越想笑。
燕瀾“”
難怪他會手臂酸痛。
萬幸只是刷鹿,沒做出太丟臉的事情。
正在心中慶幸著,聽見姜拂衣說道“做事要一鼓作氣,今晚繼續。”
燕瀾眼皮兒一跳,卻沒有拒絕。
望一眼窗外,院中已是暮色四合,是時候前往無憂酒肆了。
他坐起身,朝她伸出手。
姜拂衣從同歸里取了一套干凈衣袍出來。
近來都是她拿什么款式,他穿哪種款式,從來不挑。
再次去到無憂酒肆,姜拂衣換了幾種酒,參合在一起灌他。
宿醉之下,燕瀾失去意識的速度更快。
這回,姜拂衣隨他去往周圍的樹林,看他砍了一宿的樹。
第三天夜里,姜拂衣主動干預,在燕瀾醉酒以后,將他關進房間里,想觀察他會有什么反應。
燕瀾依然是一言不發,將房內所有亮面的物體,全部擦拭得噌亮反光。
連續十幾日,姜拂衣無論將他帶去哪里,燕瀾的表現都是一樣的。
沉默。
重復去做同一件事。
姜拂衣不得不承認,“酒”這條路行不通。
燕瀾的自控,像是刻進了骨子里。
清醒時,反而比醉酒時更像擁有七情六欲的人類。
“你可以喝醒酒茶了,今晚不去無憂酒肆。”房間里,姜拂衣坐在矮幾后面,托著腮,提筆在紙上寫了個“酒”字,又扔去一邊。
一連醉了十幾日,燕瀾的臉頰又瘦一圈,顯得五官更為立體。
不用再繼續飲酒,他的心情終于輕松了些,但也因為浪費了姜拂衣的苦心而稍顯失落。
姜拂衣認真在紙上寫下“氣”字“其實我并不是很懂,酒色財氣的氣,具體是指什么氣惱逞氣氣焰爭強好勝年少氣盛”
“都有,眾說紛紜。”燕瀾開始煮醒酒茶,“不過,這個氣字對我而言,作用也不會太大。我是有氣性的,這或許是我最像人類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