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按照正常社會的角度去分析,惠也算得上是失學少年。
至少到目前為止,日本“在家上學”是違法的。
哪怕是財閥家能完美一對一教育的小少爺,也需要去學校完成基本的義務教育。
而惠的話
幼兒園畢業,六歲小學一年級就讀未滿,就中途輟學。
所以,盡管小學高年級的教科書里也會出現不少寓意向的現實經典短文,惠也仍舊對此沒有半點印象。
小泉八云、芥川龍之介、夏目漱石,這些知名日本作家留下來的文學作品,幾乎貫穿整個日本學生時代,哪怕是識字不多的小學階段,都也不免會接觸到一些。
但很不巧。
小學生能接觸到的這類文學,都是精挑細選過的,不會引起孩子們閱讀時負面情緒、內容更加輕松幽默詼諧的類型。
也就是說,這種趣味性更強的寓意式故事,是在小咒術師們接受的課程中排名極其往后,或者說根本就不會提及的文字。
負面情緒是詛咒誕生的根源。
所以各種能夠引起負面情感的事物,才會更多的出現在咒術師的理論課當中。
為了在遇到棘手的咒靈時,第一時間判斷其類別例如神明類的咒靈普遍很棘手這一點,就是理論知識使用的重要例子。
當然,這些理論知識更多的作用,還得是「窗」的人平日制定巡邏路線、咒術師在搜查咒靈藏身之所或行動邏輯時的理論依據。
總體而言。
比起近現代文學,一些歷史悠久的迷信、怪談、傳說以及人類認知等方面理論知識,在咒術界的理論教育模式里要更具備優先權。
而在此基礎上,能提升實力的、記載了各式各樣后天術式的古籍,在御三家的環境下優先權又要更高一點。
于是。
家族的理論課不會教,自動卷也被迫卷的惠又沒有精力在閑暇功夫抽空去看。
這么排序、連鎖下來,最終導致了如今才11歲的惠雖然知道那些教科書里常見文學短篇的作者的名字,也聽說過一些對方的往事畢竟舊時代的日本文人著實心理不太健康,自殺風氣太過盛行且轟動,現代也不乏許多的追隨者但實際提起的那些在普通社會同齡人圈子里常見的短文,他著實沒有半點印象的狀況。
哪怕那應該是日本義務教育制度實施后,幾乎人人皆知的、相當有名的教科書短文。
征十郎知道惠沒有在上學。
上次見面時,為了商量朋友劇本,他們有小小的交流過彼此的基本狀況及興趣愛好。
只不過上次惠在回答征十郎關于“興趣愛好”的問題時,沒有提及自己喜歡閱讀的事。
他只猶豫著說了“動物”、“弓道”和“劍道”這三個。
畢竟彼此的閱讀面差異太大了。
無法溝通的興趣,當時的狀況完全不適合提出來。
事實也的確如此,重合率最高的教科書短文不適用于惠身上。
如果想對外宣傳他們是閱讀同好,就他們倆人的閱讀面重合率來看,這低到令人發指的數值,幾乎不需要詢問幾句,就能輕而易舉被讓人戳破謊言。
但現在不一樣。
這次的相處,不是為了劇本。
現在只是單純的兩個來自不同世界的同齡人的試探接觸而已。
所以征十郎很自然彎起眼眉,主動延續話題“那幾本啊,確實是非常經典的作品。”
惠為數不多能夠說出來的幾本書,因為過于經典,赤司征十郎也有閱讀過。
盡管在擁有更多書籍、擁有更多經典名著閱讀經驗的征十郎心目中的排名不算太高,但他也的確印象深刻,能夠借此主動聊起來。
畢竟作為經濟界三大財閥的繼承人,征十郎自然不可能弱于社交。如果說惠的世界是靠實力說話,那么在征十郎的世界,人情世故與交際占據了相當重要的一大比例。
但讓征十郎意外的是,雖然是他心目中排名不算太高的書,但惠給出的角度和看法,卻格外的新奇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