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點頭。他覺得自己這次一定能哭出來。
兩個小孩醞釀了一下,成功在獨孤老夫人艱難地拄著拐杖來探望他們的時候,表演了一番兄弟抱頭嚎啕大哭,告父親的狀。
獨孤老夫人嘆了口氣,安撫好孫兒后,去找李淵抱怨了一番。
這確實是讓唐國公府揚名的好時機,但不能本末倒置。兩個孩子若休息不好,出了什么意外,就算留下了虛名又有什么用
獨孤老夫人特意去單獨找了李建成,把李建成也罵了一頓。
李建成為了展現出自己的友悌和對這兩個弟弟的教導,幾乎每日都帶不同的友人去探病。
“我知你心疼二郎三郎,但他們還小,更需要休息。”獨孤老夫人雖罵了,但還是不忍心太過責備自己養大的孩子,便話鋒一轉道,“你若沒得事做,二郎三郎正病著,香皂工坊的事交給三娘子這個外嫁婦還是不合適。你正好去練練手。”
李建成皺眉道“祖母,不是我不想做事,但工匠和商賈之事,庶孽能做,我身為唐國公府嫡長,怎么能做此等下賤之事先帝最厭惡商賈,當今陛下應當也是如此。我若插手,即使是為照顧幼弟,也會被人嘲笑。”
獨孤老夫人道“誰讓你做了你后院的鄭娘子升了媵,可以做些庶務了。”
李建成這才道“也是,就讓鄭媵去做。”
獨孤老夫人滿意地頷首。
獨孤老夫人先和李建成說了此事后,才告訴竇夫人。
竇夫人臉色一變,手指頭絞緊了衣擺,道“香皂生意是兩個孩子做的第一份事業。現在才剛做起色,就讓給兄長的媵妾。外人得知,或許會懷疑大郎搶幼弟的產業。”
獨孤老夫人不滿道“這怎么能叫搶三郎已經將香皂生意交給了唐國公府,你寧愿讓出嫁女管著,也不讓大郎管著,這是何意難道大郎不在你身邊長大,你就要苛待大郎嗎”
竇夫人立刻哭著跪下道“兒婦不敢。兒婦這是為大郎著想啊。這公中的生意肯定是會交給大郎之婦,可一是鄭娘子只是一個媵,哪能主持中饋將來鄭小娘子入門時,鄭娘子已經在唐國公府當了多年女主人,鄭小娘子要如何自處”
獨孤老夫人皺眉,神色有些猶豫。
竇夫人繼續哭道“再者,這京中誰都知道香皂是二郎三郎琢磨出來的。現在二郎三郎剛病,香皂生意還沒有賺到錢,就被大郎的媵拿了。二郎三郎付出那么多心血,豈不是白費了就算后來我們補償回來,外人要如何說大郎大郎肯定是不會不友悌的,他們一定會說鄭娘子貪婪,攛掇大郎,這豈不是污了鄭娘子的名聲”
竇夫人抹了抹眼淚,觀察獨孤老夫人的神色。
獨孤老夫人氣沖沖道“我已經和大郎說了”
竇夫人指甲摳緊手心,小心翼翼提議道“鄭娘子賢惠,肯定也是不愿意的。說來這些銅臭之事,大郎本就不該沾手。哪怕是家中妻妾,也該與官宦女眷交往。等二郎和三郎玩鬧后,這些事兒婦也會交給奴仆,不會讓二郎三郎繼續插手。”
獨孤老夫人嘆了口氣,道“起來吧。”
竇夫人起身,擦干眼淚,垂著頭靜靜等候獨孤老夫人思索。
半晌,獨孤老夫人嘆氣道“二郎和三郎將來也肯定會入仕途,確實也不該過于插手商賈之事。大郎就更不能沾此事了。我本以為鄭娘子只是個媵,名聲壞了點就算了。但你說得有道理,或許他人會借此污蔑大郎。”
獨孤老夫人反省。錢財動人心。雖然香皂現在還未販賣,但看京中勛貴對香皂的熱衷,可以預見這是多大一筆錢財,所以她立刻想到讓大郎掌握這筆錢財。
二郎三郎還小,不該拿太多錢,會移了性子。他們應該靜心念書,將來才能更好幫助大郎。
而且香皂本來就是唐國公府的生意,唐國公府的就是大郎的,現在不該做得太急躁。等公中賺了錢,讓大郎隨意取用就是了。
獨孤老夫人道“你去和鄭娘子說說,讓她拒絕。大郎那里罷了,還是我去說吧。他本來也不喜商賈之事,我就不勉強他了。不過你要盡快把香皂之事收歸公中,不可讓外嫁女張羅。你讓柴家怎么看我們”
竇夫人恭敬道“是,兒婦立刻去辦。”
她提起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竇夫人心中浮現李玄霸提起香皂生意未來計劃時閃閃發光的表情。
三郎自幼體弱多病,吃盡苦頭,導致過于早熟。她從未見過三郎如此開心的模樣。
她理解婆婆見了什么好東西都想給大郎的心思。但二郎三郎才多小兄長搶小九歲的幼弟的事業,旁人聽了,可不是會嘲笑大郎二郎三郎也會對大郎心生不滿。
還好婆婆意識到了這是個昏招,沒有堅持,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