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霸困得不想動。于是兩個孩子腦袋挨著腦袋,互相當靠枕就這么睡著了。
乳母把他們抱下馬車的時候,他們都還沒醒。
李四娘和李五娘等候在馬車停靠處,讓乳母換條道回院子。
李四娘小聲道“后院又鬧起來了,可別撞上。”
李五娘伸手,幫乳母把李玄霸抱著“二郎三郎的院子離長兄的院子很近。先在我們院子躲一躲,待鬧完之后再回去。”
乳母疑惑“這么嚴重那是不是該把二郎君三郎君叫醒”
李四娘搖頭“二郎三郎去了恐怕會被遷怒。先躲一躲。”
四娘和五娘也是心里有成算的。再加上她們自從也拿出零花錢得了些香皂鋪子的分紅后,一直念著二郎三郎的好,所以乳母相信她們。
李世民趴在乳母懷里,李五娘穩穩地抱著李玄霸,李四娘在前面領路,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回到四娘和五娘居住的小院落。途中李四娘還和李五娘換著抱了李玄霸一程。
李世民和李玄霸帶著的仆從想抱李玄霸,兩位娘子都搖頭。
乳娘無奈。看得出來,兩位小娘子都過于喜愛自家三郎君了。
到了李四娘和李五娘的院子。李世民和李玄霸睡在同一張榻上,但李四娘和李五娘都只對著李玄霸指指點點,輕笑三郎的睡相很可愛。
李四娘道“風風火火的二郎只有三姊能制得住,還是三郎討人喜歡。”
李五娘點頭。
李玄霸睡眠淺,其實在下馬車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只是懶得睜開眼睛。
聽到姐姐們讓他繞路時,他就更不好醒來,只能繼續裝睡。
現在聽到姐姐們的竊竊私語,李玄霸尷尬得差點裝不下去。
他和四姐、五姐其實并不親近。大隋的后院雖然沒有后世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規矩,但李四娘和李五娘和李世民、李玄霸非同母,能見面的時間很少,感情無從談起。
李玄霸只是禮節性地送禮時不忘捎帶四姐五姐一份而已。落到兩個姐姐嘴里,就夸張成了李玄霸對她們極好極親近。
這次老夫人那里又鬧起來,還鬧得很厲害。兩位姐姐居然“冒險”來門口等李世民和李玄霸,把兩個弟弟藏在自己院子里。
李玄霸覺得這決定有些咳,天真。但自己都睡著了,是吧再者,母親肯定知道姐姐們這里發生的事。母親沒派人來叫他們,應該是默許姐姐們的行為。
還好李四娘和李五娘夸了一陣李玄霸之后,就向李世民和李玄霸的乳母提起了今日后院的事,沒讓李玄霸繼續尷尬下去。
李玄霸閉目聽著,心中不由嘆氣。
他猜測老夫人會熬不到今年春季,主要是通過史書上蛛絲馬跡的推斷。
史書中沒有記載獨孤老夫人的生卒年。
但考古挖掘出李淵在大業元年滎陽大海寺,和大業二年在京城附近的草堂寺為李世民立的碑。再加上李世民曾經回憶,年幼時被母親帶著去探望父親,曾去過剛建好的洛陽,應該就是指這個時候。
也就是說李淵在大業元年到大業二年正月期間,還在當鄭州刺史并滎陽太守。竇夫人留守京城,大業元年帶李世民去探親,然后與請了探親假的李淵一同回京城,途中去了一趟洛陽。
李玄霸這一世也發生過差不多的事。很巧的是,二哥也病了,李淵也為二哥在滎陽立了碑,不過回京后事情太多,他忘記在京城找個寺廟還愿了。
他不知道歷史中母親帶著二哥去探親是不是單純探親。
或許上一世母親路途遙遙趕到滎陽,也是為了定下李建成這門婚事。只是因為二哥病了,鄭家如果不想結仇,應該會放棄原本的“考核”計劃,只匆匆見一面就罷了。
這一世他和二哥剛到滎陽的時候都精神著,才節外生枝。
大隋官員外放時,家眷是需要隨行的。母親沒有隨行,很可能需要留在家中照顧婆婆。
之后李淵又當了樓煩太守,那時母親就已經與李淵住在一起,才能勸李淵獻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