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收解釋道“房伯父是我父親好友,只是我自幼過繼,不常侍奉在父親膝下,所以沒能與房伯父結識。不過父親常在書信中提起房伯父,讓我學習房伯父的清正剛直。”
李世民合掌笑道“房伯父和薛伯父是好友,薛兄和玄齡也合該是好友現在房玄齡和杜克明都無事身上都無差事
薛收笑道“你做東,我一定來。”
李世民突然興起給薛收介紹自己的朋友后,又嘆氣道“不知道阿玄想單獨和楊積善說什么。”
薛收安撫道“等李三回來,他肯定會告訴你,不用擔心。”
李世民打起精神“當然唉,阿玄提前和我說一聲啊,真讓人操心。”
薛收見李世民抱怨弟弟的模樣,想起了自家關系親密的堂兄弟,不由失笑。
竹林中,楊玄德和李玄霸走了幾步,李玄霸停住了腳步。
楊玄德轉身道“李秀才是有什么單獨的話要和我說嗎”
李玄霸四處張望了一番。
楊玄德道“我讓人纏住齊王,這里很僻靜,沒有其他人。你們選的地方真是好。”
李玄霸笑道“過獎。”
楊玄德好奇地打量這位聲名在外的李秀才,猜不出李玄霸會對他說什么。
李玄霸壓低聲音道“當年楚國公被迫病逝,盡人皆知。”
楊玄德心頭一梗,眉頭緊皺。
李玄霸道“同為國公之后,恕我提醒一句,老楚國公用自己的命換得后人的安全,楊兄不要辜負老楚國公的心意。”
楊玄德的雙眼如鷹般銳利,和剛才判若兩人“你在威脅我”
李玄霸搖頭“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而已。”
楊玄德愣住。
李玄霸嘆氣“身為國公子弟,我有如此才華,以蔭庇入仕光明正大,我為何要選擇一條坎坷的路楊兄,我們都一樣啊。”
李玄霸拱手“眾勛貴嘲笑我唐國公府諂媚陛下,但我父親繼承國公府的時候比我如今還年幼,唐國公府比楚國公府
早式微幾十年。”
楊玄德抿了一下嘴,
面無表情道“也是。”
李玄霸放下手;“走吧,
去找齊王殿下告罪。”
楊玄德和李玄霸又走了幾步,這次是楊玄德停了下來。
楊玄德道“你們唐國公府是堅定不移地選擇陛下這一邊了”
李玄霸譏笑道“這話說的,陛下能給我們榮華富貴,其他人能給我們什么我唐國公府式微的時候,是先帝一直護著唐國公府。那些勛貴,可是趁著我們唐國公府式微時一直撕咬我們的肉啊。楊兄,楊公當年沒有做過落井下石的事,我才在這里提醒你。”
楊玄德沒有再說話。兩人離開了竹林,去找齊王楊暕告罪,然后在眾賓客遺憾的眼神中當眾和好。
楊玄德留在了宴會最熱鬧的地方與人交杯換盞,李玄霸拒絕了楊暕的邀請,回竹林尋二哥和薛收。
他回竹林的路上,感到了藏在竹林中的人已經離去。
李玄霸緊繃的精神這才松懈下來,感到了一陣疲憊。
與羸弱的身體相比,他的精神力很強。這精神力除了能讓他更容易集中注意力,以及在心聲中給二哥刷屏之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也很敏銳。
若是他將精神力集中,就能隱約感到方圓十米內的生命氣息。
對普通動物爬蟲,他的感知不是特別敏銳,但人類的存在感實在是太高了,高到他甚至能簡單察覺對方泄露出來的情緒。
僅憑史書上的只言片語,李玄霸是不可能看透一個人的內心的。這敏銳的直覺,才是他敢去討好楊廣這個陰晴不定的暴君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