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夏日的夜晚太過炎熱。
白燼從身邊多了個人之后,就一直開始流汗。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讓這個骯臟的下等人上了自己的車
少年皺起眉頭別過臉,降下另外一邊的車窗,讓海風涌了進來,把臉別向窗外,企圖緩解身上的燥熱。
依照白燼以前見過的,這些下等人應該很臟很臭
該死的,剛剛真是被鬼迷了心竅
他怎么會做出這么傻的事情呢
許知言可不管白燼在想什么,他把小白燼往里趕了趕,一屁股坐到后排,沒有搭理切片,反倒像車主人那般對著前排的司機開口了。
“我有事要找你們少爺,你去幫我買點食物回來。”
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錢,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傻掉的司機原本腦容量就有點不夠用,聽了這話更是僵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
太粗魯了
太失禮了
司機決定,只要身后的少爺一發話,他就把這個沒禮貌的下等人叉出去
可就在他惡狠狠轉頭,打算給這個下等人一個教訓的時候,聽到了自家少爺催促的聲音,司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買吧,不用著急回來。”
白燼的聲音幽幽從后排飄來,能感覺到他好像很糾結。
“好的少爺。”
聽到吩咐的司機把車原地熄火,人也熄火,猶豫著答應后,最后還是老實地下了車。
終于,車上只剩下兩個人。
許知言沒急著開口,懶散地靠在柔軟的靠背上,手肘支在車窗沿上,單手撐著臉,仔仔細細打量起白燼。
十五歲的少年單看長相真的很稚嫩。
白襯衣黑夾克,藍色領帶上繡著人魚暗紋,不湊近看不清,偏過頭去正好能看到耳垂上三顆深淺不一的痣,非常有特點。
嘖,這么嫩
怪不得這么好騙。
許知言低頭看了眼手上的指環里,所剩無幾的黃光,又看了眼少年垂在腿上,不停抓著褲子的手。
他把自己的手覆到對方的手背上,看著波動強烈的戒指,率先開口。
“白少爺你不是說要幫我嗎怎么我來了,你又不說話了”
看著少年連耳根都變得通紅,許知言咬著腮幫子,才讓自己沒有笑出來。
媽的,他本來不想逗這個純情小切片的,但對方也太好逗了吧摸摸手臉就紅了,和以前那幾個上來就想操他的變態切片完全不一樣
“下等人,我,我說了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就和我說吧。”
一句話結束,少年白燼總算是稍稍適應了現在的情況。
這時他才發現,在他身邊坐著的下等人,和其他的下等人完全不一樣,對方身上根本就沒有那些骯臟的臭味,反而帶著一股淡淡的說不上來的香氣
緩過來一些后,他輕咳一聲,把頭轉回來,但還是不敢直視許知言,只是垂著頭,看著對方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
許知言左右試探之后,發現切片十分正常,心中狂喜,恨不能原地給鬼神上一炷香,期望日后遇到的切片都這么老實。
見手上的戒指徹底變成了黑色,他認為自己這次的切片回收之旅肯定會格外順利
收回手,和小切片拉開一點距離,不再把人逼那么緊。
許知言從口袋里拿出了方斯斯的船票。
“你好,我叫許知言,是你的家庭教師。”船票和身份有關,他總算是正經了一些。
“兩年前我來到這里之后,因為一點意
外沒能上船,我想知道現在還有機會嗎說起來兩年了日薪應該有提高吧。”
晃著手里已經看不清名字的船票,許知言瞇著眼,期望聽到漲薪相關的字眼。
然而此時冷靜下來的白燼眉頭皺了起來,他再次望向許知言,腦袋也清醒不少,不像剛剛那么混亂。
“你不是我的家庭教師。”
他直接否認了對方的身份。
許知言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揭穿了他的謊話,下意識望向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