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既然跟過來,或許有一小部分陰差陽錯的緣故,但如果鬼神出手,血液又不是傻子,肯定會直接放棄這部分力量。
但如果給對方編織一個能夠逃跑的假象呢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沒有和甲方通氣,但許知言心里莫名感覺,鬼神大概也是這么想的。
他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
只有清醒的頭腦才能完成利益最大化。
思考間,許知言覺得身上有些癢。
眼前彌漫的紅色減少了一些,讓他稍稍能看清當前的情況。
這時許知言才發現,血霧彌漫過后,自己好像被拖入了另外一個空間夾層。
這里到處都是血液,他整個人坐在血池中,身下柔軟的床鋪不知何時變成了黏膩的肉面,血水沒過尾巴半掌高。
無數血珠落在他身上,尾巴上,有的甚至在往鱗片下鉆。
“你不怕嗎”耳后傳來血液的聲音。
被揭穿后,血液不再頂著小少爺略帶稚嫩的語調,反而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復合聲,就好像有無數人正在同時開口。
許知言渾身一震,忍不住顫抖起來,這次倒不是因為情緒。
有血珠順著魚尾的金色鱗片縫隙鉆入,剮蹭著鱗片下的嫩肉,人魚敏感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這么刺激的接觸。
“你能不能管住這些血液”
許知言開口時聲音都發飄,原本就沒什么力氣的軀體直接卸了力,耳鰭都垮了下去。
媽的,等溫泉開了他一定要趕緊恢復人身
血液的輕笑聲傳來。
“我還以為你不管遇到什么都會這么冷靜是人魚的異變讓你變的敏感,還是你本來就這樣”
它似乎找到了樂趣。
更多的血液爭先恐后擠入鱗片下。
“我以為會被抓住,沒想到祂這么沒用,那么我取代祂也只是時間問題。”
血液蠱惑者懷中的人類。
“你想跟我走嗎這里的防守并不嚴密。”
許知言整個人癱軟在血液的懷中,無力的拍打了兩下尾巴,心里把甲方罵了二十遍。
“帶著我不方便你能不能不要讓,不要讓這些血再動了”他喘著粗氣胸口上下起伏,纖長指尖搭在男人的手臂上,冷聲抗議。
然而這些抗議對血液來說,不僅沒有任何威脅,還讓它原本只是被懷里人類勾起的興趣進一步加深。
“你為什么不想走你不是很喜歡我嗎”
它低頭咬了一口人魚耷拉下來的耳鰭,輕舔了一口耳鰭上半透明的薄膜。
“你對我比對血管要好很多,你還教我畫畫,送我禮物。”血液試著訴說一些與白少爺相關的互動,想要打動這個人類。
“我對你來說,也是不同的。”
“草,你是變態嗎”
許知言聽完氣不打一處來。
“你和小白到底有哪里相同”他嗤笑一聲,語氣里滿是譏諷。
“在船上給我送錢的是他,在船上保護我的是他,他現在已經被鬼神先生融合,與你又有什么關系”
聽著許知言思路清晰的發言,剩余的血液哽住。
“他是血液,是我的一部
分。”
它試著狡辯,然而毫無用處,許知言根本就不上當。
人魚側過身子,金色魚尾浸滿血液,拍打時帶起些許水聲,雖然說話聲音不大,但里面拒意明顯。
“可他現在在鬼神那里,我又不是傻子,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陌生人。”
回應他的是大片紅色再次充斥著視野,空氣低沉到壓抑,許知言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他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蹙眉想。
糟糕,這才幾句話,這血液不會這么玻璃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