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彌漫,整個房間瞬間被吞沒,少年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
“老師,你不要我了嗎”
血腥氣充斥著鼻腔,許知言楞在原地,腰間強硬有力的手臂輕松將他扣入身后生物的懷里。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運氣可能確實被抽走了。
在人魚游輪副本中,原本應當主導的切片是運氣,但對方作為一個沒有實體的生物,被另外一個空間的入侵切片血液壓制,困在了軀體中。
而且這個血液似乎還可以無限自我分割
澤維爾給的珍珠,與剛進入副本時,他在二手店老板那里拿到的珍珠首飾材質一樣,不等他告知鬼神,就招來了剩余的血液。
感知到肌膚緊貼在一個結實的胸膛,兩人相貼的中間隔著一層黏膩血漬。
有點難受,許知言想。
他沒有動彈,任由身后的家伙抱著他,大概是心知這里是安全屋,是甲方的地盤,許知言的好奇心壓倒了對未知切片的恐懼。
到底是什么樣的切片,才會跑到鬼神眼皮子底下撒野
短暫的沉默引起了身后生物的不滿。
“老師,你怎么不說話”
仍舊是和肢體不搭配的少年聲音。
“你是誰。”許知言明知故問。
身后的家伙停頓了一瞬,低下頭輕咬了一口人魚的后頸,小聲回答著“是我啊老師,你不記得我了嗎”
后頸處傳來的刺激讓許知言瑟縮了一下,魚鱗都要炸起來了。
但他對于當前的情況十分清晰,倒也沒有僅聽聲音就輕信了對方的話,冷笑一聲回答。
“小少爺人格早已被鬼神先生拿走。”
海神沒有實體,澤維爾奉上的祭禮圓珠代表肉體,也就是說小少爺的人格就蘊藏在那顆被鬼神回收的圓珠內。
如果說剩余的珍珠也是血液的一部分,那么對方有可能是受到了運氣的牽連,也算半個倒霉蛋,被他在背包中裝了一整個副本也沒拿出來,直到進入安全屋,怪物們盤點收益的時候,才堪堪得以現身。
這句話說完,血液凝結成的生物崩壞了一瞬,無數血珠向外炸開,隨即重新凝結。
“我們共生一體,你又怎么判斷我不是他”挾持著許知言的血液不再裝小少爺,疑惑提問。
“祂并沒有把所有的事情和你說清楚。”這也是為什么剩余的血液在貼近許知言后,裝成小少爺模樣的原因。
許知言推了推對方的手臂,沒有推開,索性擺爛解釋起來。
“白少爺不會那么叫我。”
那個口嫌體正直超級好哄騙的小at精每次都喊他下等人,純情的很,怎么可能上來就摟著他。
“而且你抱的太緊了,我都喘不上氣了。”他蹙起眉頭,表現的若無其事。
話音剛落,抱著許知言的手便松開了一些。
剩余的血液切片沒想到,對方在認出它的前提下,仍舊會這么冷靜與它對話,這句責備落在血液的耳朵里,就好像嬌嗔一般,抓的它心里有些癢。
低頭望著人魚白皙纖長的脖頸,它忽然明白為什么本體會喜歡眼前這個人類了。
太有趣了
好看的皮囊與有趣的靈魂相搭配,本體和切片都愛上他,好像也很正常。
但許知言真的如同表現出來這么冷靜嗎
不,他已經有些慌了。
思緒快速飛轉,許知言識圖從剛剛與鬼神交談的蛛絲馬跡中尋找一點線索。
他不覺得這么多血液進入安全屋,對方會不知道
沒錯,鬼神一定知道。
祭禮后圓珠藏在他的心
窩處,他的甲方完全沒有著急,既沒有在第一時間將圓珠拿出來,也沒有提前告知什么,甚至還讓他帶著圓珠去了一趟殼,直到他提出問題后,才出手將這東西拿出來。
不知是不是互相了解的緣故。
許知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血液能夠無限分割。
而入侵人魚游輪副本,壓制運氣的,并不是全部的血液,只是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