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半日過去。
府主還在勤奮耕耘,隨著時間流逝,他的神志逐漸變得渾渾噩噩。
他不知道自己每與燕竹多接觸一秒,就會被欲魔趁機侵入更多心神,只以為虞美人格外曼妙,才讓自己沉迷進去。
燕竹身上的幻化術早已自然解開,府主結束的時候卻連人變了都沒發覺,他將人往地上一推,就迫不及待在床上修煉起來。
剛得來的靈氣好生澎湃
晉階的占據了府主全部思緒,原本要去安全的閉關場所才能入定,然而他此時只有滿心對修煉的狂熱。
而燕竹醒來后幾乎崩潰。他一睜開眼,發現自己竟從金丹后期生生掉到金丹初期
府主要采補的不是虞美人嗎怎會對他下手
燕竹雙眼逼出血絲,目光一寸寸移動,落在床上入定的丑陋中年人身上。
殺殺
殺意傾吞理智。
一個專注入定、正在沖擊進階的元嬰修士,被偷襲會如何
巨響震徹云霄,男人凄厲的慘叫掩蓋其中。
硝煙微散,廢墟之中,瞎了雙眼、斷了一整條右臂、靈脈幾乎逆流的府主跌在地上。
“是誰”他嘶啞的聲音宛如泣血,仿佛瞬間蒼老數百歲。
四周寂靜無聲,仿佛空無一人,又似有人在緊緊盯著他。
在痛苦與失明的恐懼下,府主開始瘋狂破壞周圍的一切。
神志失常了。燕竹握緊拳頭死死盯著他。
殺殺
府主發泄后靈力漸弱,燕竹一步步走近。
夜堯站在樹枝上眺望前方情景“這個燕竹人不怎么樣,實力倒是不錯。做事也夠狠夠絕。”
被欲魔附體的人只是神志受影響,不可能憑空變強,燕竹本身擁有不弱的戰斗素養。
“這種地方熬出頭的大多是這種人。”游憑聲說。
他在說“這種地方”的時候語調平平,又透出若有若無的嘲意。
夜堯微頓,接話“對,所以它馬上就沒了。”
在府主的大肆破壞下,小半個醉艷天已經沒入火光。驚呼與慘叫四面八方飄出,這奢靡享樂的地方仿佛變成了人間地獄。
燕竹一步步從身后靠近目標。
就在他站在府主的攻擊死角,即將再次動手時,天邊忽然傳來一道陌生力量,擊在府主胸膛。
府主吐出一口血來,卻渾身一震,陡然清醒幾分。
燕竹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以極快的速度收斂恨意,換上擔憂表情。
他隔了幾步遠揚聲道“師尊,是我,燕竹。我來扶您。”
“燕竹”府主側耳向他出聲的方向,伸出左臂,“快,快過來為師受了重傷”
燕竹上前扶住他,聲音關切問“師尊,您可見到是誰害得您”
府主劇烈喘著氣,沒理會他的問題。他著急地吞下幾顆丹藥,瞎掉的兩只眼慌亂四顧“剛才剛才是誰”
“你說呢”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前方響起,“段衡,你請我來就是看這出爛戲的嗎”
“婪教主”府主失聲道。
他驚懼之下,竟膝蓋一軟,砰地跪了下去。“教、教主息怒”
燕竹膽戰心驚,他從沒見過府主對誰這樣卑微,趕緊跟著跪下。
剛才他要向府主出手被看到了嗎
無法忽視的視線在他頭頂掃過,燕竹跪趴在地,冷汗須臾打濕里衣。
所幸,對方發出一聲嗤笑,便不在意地忽略了他。
燕竹連頭都不敢抬,只能聽到婪厭的聲音很年輕,與之相對的,府主面對這年輕人的態度無比恭謹“沒想到您提早蒞臨,實在有失遠迎”
“這么說,該怪我來早了”
府主連忙搖頭“不敢能迎接您駕臨是醉艷天的榮幸”
婪厭直接問“赤練血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