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度爬上耳廓,他的耳朵頓時紅透了,“等等,天沒聊完我還有話要說”
過高的溫度像烙鐵一樣鉆入肌膚,游憑聲眼睫顫了顫,冷冷道“松開。”
夜堯嗖地松,速度快得像是被電了一下。
他捻捻指尖,喘息片刻,目光沉著下來。
“是。”他的咬字微緩,但慢而清晰,“我就是喜歡你。”
“你討厭被男人喜歡嗎”
游憑聲遲緩收回那條長腿,沒說話。
“太好了,看起來你并不討厭我。”夜堯的聲音越發鎮靜,溫柔而堅定地接著道“至于更進一步的我說出來然希望能得你的回應。但你不必有負擔,論結果如何,都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系。”
“即使情人做不成,我們還是能繼續雙修的朋友吧”
末尾才帶出輕微希冀的試探。
他表達的方式如此內斂,好似方才慌得失了分寸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好不容易接近了布滿尖刺的蚌,緊閉的蚌殼的很難撬開要更輕柔、更耐心些,才不至于被驅趕于千里之外。
輕柔落下的感情在盡量讓游憑聲感受不沉甸甸的
重量,但他能夠輕而易舉看出來,那雙黑眸亮著星星般的光,明亮、熱烈、永不熄滅。
游憑聲不懷疑夜堯的誠,就像他不會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力,對方在攤開自己的心讓他看。
他沉默片刻,聲音略微飄忽,“已知有一蓄水池,池底有排水管道,每刻鐘排水二十升,甲持一瓢向池中舀水,每刻鐘舀進十八升。問需多久將水池填滿”
為什么要一邊排水一邊進水夜堯頭一次聽這樣的問題,不由愣了一下。
“永遠也不會填滿。”在他有所思索前,游憑聲先一步給出答案。
“不要試圖填滿一個永遠填不滿的水池。”他微笑著告誡“那是功。”
游憑聲并不害怕接觸摯的感情,但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回饋感情的能力。
夜堯聽懂了他的意有所指,緘默著從榻上起身,烏沉沉的影子掠過游憑聲向門口移動。
游憑聲為他要知難而退了,在離開前,夜堯卻駐足腳步道“只差升而已,甲可提升自己的速度,比如每刻鐘舀水二十一升、二十二升、二十五升”
他明明知道那數字是虛指,偏偏要認地計算答案“這樣不管水池多大,早晚有一天會填滿的。”
游憑聲眉眼愈發冷淡“甲的速度最高只有十八。”
“啊,那他有點兒蠢吶。”夜堯一本正經地說“如果是我,就把瓢換成盆、換成桶換成缸最好,反正我力夠大。”
游憑聲“”
夜堯哈哈一笑,拎著空酒壺推開門走了。
游憑聲目光落在微微顫動的門扉上,懨懨閉了閉眼,倏地拽起斗篷一直蓋住頭頂。
好煩,今晚月光太亮了。
翌日,賴天南暗地里煉制藥人傀儡的消息飛一般傳播開來,且人證物證具。
華謙有意將公布,但沒能找證據,沒想有人替他辦了這件事只是不知道那位不知名的公布者是如何做的。
只有游憑聲夜堯知道,這件事是婪厭做的。
或許是他厭惡賴天南的為人,又或許是揣測游憑聲的心意想要向他賣好,總而言之,賴天南的名聲被搞臭,人都覺得是罪有應得。
是日傍晚,夜堯協助華謙處完他能幫的忙后,去了藤列的客院。
“我拿了他的頭發,可算了吧”
對方曾親口說過,讓他有本事便自己找出答案。
既然默認了可不拘段,他求助天機閣不算勝之不武吧
夜堯原本只將這成一個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問題、一項有趣的挑戰,現在他想,禾雀的實身份恐怕也是橫亙在人之間的一個阻礙。
他的身份、他的過去、他對人性的厭倦不管是山丘還是天塹,任何障礙,夜堯都將一點一點跨越過去。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在夜堯十六歲的時候,曾經筑基修為成功伏擊了一只強大的階妖獸,這是一件在任何人眼中,都堪稱奇跡的弱勝強案例。
他是敢自身做餌的靈活機變者,亦是最不缺乏耐心的卓越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