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堯對他笑了一下,只這笑不知為何有些蒼,又問了一遍“燕竹說你盜取我的運不可能的吧”
死一般的安靜橫亙在兩人之間,像空在緩緩抽走。
好一會兒,夜堯反應過來,他們本就在沒有空的水底下,現在的內呼吸。
可為何他會覺得胸口窒息
他隱約覺得自聽到了婪厭的笑聲,吵得他心煩意亂,前所未有得暴躁,盡身力控制自站在原地,將視線盯在游憑聲臉上。
對面,他盯著的人在沉默中啟唇。
夜堯腦中轟鳴了一下,只看到那讓他留戀的、每次瞄到都想要親吻的唇瓣開開合合。
“我的確為你的體質接近你。”
他說了什么
耳鳴聲越來越大,腦袋里像巨斧鑿了一下,夜堯在耳膜震顫中輕聲說“你說什么”
轟
腳下劇震,水波翻滾,外界有人在攻擊結界。
啊,原來不幻聽,的有巨響轟鳴。
夜堯慢了半拍意識到,然后幾乎迫不及待地扭過頭,迎上那道砸開的裂縫。
浪翻騰,猶如海中地震,天涂上人袖袍鼓起,如山岳一般不可動搖地立在法器之外。
師尊來救他了
“堯兒,出來。”天涂上人沉聲道,順勢瞥了一眼夜堯身邊的人。
夜堯一凜,回頭看游憑聲,正瞧他緩慢地將一只破布袋掛到腰間,而一看就質妖邪的婪厭身影不知何時消失不了。
他在天涂上人看到之前,把婪厭收到了囚人布袋里。
哦,對了,游憑聲一向反應這么快。
久違的陽光落在身上,很亮,亮得讓人只覺刺眼。
夜堯跟在天涂上人身后上了船,回答著師尊的問題,每一句都在回應,卻又想不起來每一句都回應了什么。
總之他很好,除了靈力消耗過度,什么事也沒有,身上剮蹭一般的輕傷吃粒丹藥很快就能好了。
只不敢回
頭,喉嚨里像什么東西黏住了,笑不太出來。
原來如此。
夜堯恍惚想起來過去那些自沒想明的問題。
一直以來,游憑聲那忽高忽低的運,有時壞到肉眼可的離譜,甚至會拖累身為因緣合道體的他;有時候又似乎有所好轉,細究來沒什么特別,只比常人稍差了點兒原來都盜取了他運的緣故。
“聽說你們要去洪荒海,我替你算了前程吉兇。”臨行前,藤列嚴肅的告誡在他耳邊回響“卦象吉兇并存,半邊光明坦途,半邊黑暗籠罩。前途難料,你身邊之人有關,若不想應那大兇之兆,最好遠離你那位身份不明的好友”
當時他怎么回答的來著他好像說了很好聽很無畏的話。
我因緣合道體,不怕兇兆,若能幫他擋一擋災好。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當然,夜堯不怕任何艱難險阻,他當然愿意以身為游憑聲擋災。
但不該建立在這樣的情況下。
為什么不早些告訴他
過去一幕幕讓他記憶深刻的畫面浮現腦海。
離開醉艷天時,兩人遲疑著選擇繼續路而行,那種隱隱的不舍、對方吸引的張力原來他一廂情愿。
因陰陽異火而迫綁定,每一次他以為讓兩人加緊密的雙修,都不過游憑聲盜取運的媒介。
戲謔笑言“皮膚饑渴癥”,主動觸碰他的動作,撩撥親近毫無關系。
每一次接近,每一次觸碰都帶著目的。
那些讓他自顧自動心不已、心跳不止的時刻游憑聲會在想什么